人行道上,这两个人恍若彼此对峙,没有人让步。
她很突然地问,“您在乎么?”
有那么一秒,雏以为自己在他眼中看到错愕。
穆生平第一次面对一个人,无言以对。惊讶于她在另一个男人那里学会的骄纵,也惊讶于自己心脏骤然的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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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雨夜,首领有太多东西不确定。而他,从来痛恨不被掌控的人或物。脱出掌控了,不除掉,不行。这个女人是个例外,他的法则,面对她,却并不适用……所以,她这个人,才是最严重的“失控”。
他是真的思考她的这个问题,想了想,依旧无法回答她,挣扎着,幅度轻微地像是点了点头。
可是说出口来的回答却全部是这个样子,他对她说:“一个月时间,我会呆在这里。时间到了,我得走。你,也得走。”
雏倔强地仰着脸。她不想的。不想违抗他。可是那个死了的男人,那个坠落天桥、连尸体都不复存在的男人——那个男人为她而死了……
首领上了第一辆车,雏坐进后面那辆,旁边挨着沙玛。沙玛递纸巾给她:“擦一下。”
雏摸摸眼角,很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哭了。
“再过两个小时我启程去墨西哥,你自己小心一点。”
雏闻言点头。
“我们和洛泽塔斯的谈判很成功,丹尼佣兵的一半归我们收编。”
雏没有说话,腹诽:秃鹰!
一直都是沙玛在说,雏噤声看窗外,看淅沥雨丝,还有领头车辆尾端的亮灯。
沙玛也不是孩子了,几年间的历练让懵懂无知的少年蜕皮拆骨,他的成长,比多年前的她要迅速。重塑后的沙玛,成熟的、冷血的……仆人。
“沙玛……”她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
彼此在这一年间几乎没有过交谈,他有些意外,也不太确定,侧了脸来看她,“嗯?”
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思来想去,说:“你自己小心。”
沙玛却已不自禁微笑起来,重重点一下头,“嗯。”
这个时候才像一个不满20岁的少年。雏戚戚然想。
雏没有跟随首领与沙玛一道回他们的下榻处,她回到自己的寓所。
一身狼狈,浑身湿漉漉。她脱去衣物,赤.身进浴室。
镶嵌在墙面的防雾镜子里,有个美丽的年轻女人。可惜,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最深的一处在肋骨下,拜氏铭所赐。
可最疼的伤,不是这个。
最疼的伤,在右手臂外侧。一年前跳车时留下的。
这是一个印记,提醒她,不得遗忘。
很多时候,我平静地做着一些事。喝水,失眠,然后突然手臂开始疼痛。真的很疼,疼的我每每弯下腰,无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