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的，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医生说我过两天就可以出院。送你出来，正好也走走。”小峰露出客气的笑容。

    “好。”那戴眼镜的男生笑了笑，没有再推辞，“刘教授本来也说要来看你，只不过临时家里有事，所以不能跟我一起来。你知道他最欣赏你了，这次你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参加保研考试，他一定觉得很惋惜。”

    小峰似乎脸一沉，没有做声。

    戴眼镜的的男生见小峰没有回应，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尴尬地忍受着这种不是非常深交的人之间发生的令人不自在的沉默。

    忽然，他看到侧面影子一晃，他还没来得及扭过头去看一眼，便感觉到一双浸汗的手猛然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脖子！紧接着整个人便被那双手摁到了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戴眼镜的男生想呼救已经喊不出声音，只是本能地用双手死死抓住那双扼住自己咽喉的手，而占据了他整个视线的，居然是身旁的小峰那张突然变得狰狞的面孔。

    “可恶……”小峰双眼圆瞪，嘴巴嗤咧，脖子上青筋凸现，涔涔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鼻子上涌出，他的嘴里含含糊糊地低吼着：“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看见我不能去参加考试，你很高兴是不是……如果我能去参加考试，保研的资格哪轮得到你……去死吧，去死吧……”

    戴眼镜的男生苦苦挣扎，但是任凭他如何抓打，小峰的双手就像是两块岩石一样，已经被抓得皮破血流，依然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像是越扣越紧。他只感觉到自己头胀欲裂，四肢也已经开始瘫软无力……

    就在这时候，小峰身后手电光线一扫，随即两个保安一边喝着“干什么”一边跑了过来。两个人看见有人行凶，大惊失色，连忙一人一边抓住小峰的双臂，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架开。

    戴眼镜的男生顿时趴倒在地，重获新生一样大口大口艰难地喘着气。

    “你干什么？！你是这里的病人？”两个保安只知道受害人没有生命危险，也顾不上仔细察看，只是依然紧紧地摁住小峰的手臂，生怕一松手，这力大无穷的家伙就要挣脱掉。

    小峰被两个保安扭转着手臂，忽然猛得回过头来，脸上表现出惊骇无比的神情。

    “你们……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住我？”小峰一边挣扎一边喝问道。

    “为什么抓住你？”一个保安瞪大双眼道：“要是我们晚一点发现，那个学生就要被你掐死了！”

    “什么掐死？”小峰猛向旁边看去，目光与还趴在地上的那戴眼镜的男生的目光相接，便把对方吓得连忙往后挪了几尺。

    “我……我几乎将他掐死？”小峰无法置信地回想着，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痛苦，“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这样……”

    *

    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天顶，周围没有云彩，也看不见星星，所以显得格外的明亮。

    明亮的月光和地上明亮的烛焰呼应着，照亮了坐在烛光包围中的瑛如带着满足笑容的脸。

    “成霜，你竟然还记得我的生日……”瑛如跪坐在小树林的草地上，周围除了有摆成图案的蜡烛以外，还有一大堆的生日礼物。

    “当然记得。”唐小白看见瑛如的笑脸，心里也美滋滋的。“你走了以后，每一年你的生日，我都有一个人替你庆祝。你看那堆松果，就是每年我从东山上采回来的。直到后来东山被开发成这座城市的一部分了。现在你回来了，我可以一次全部送给你了。”

    瑛如的目光落在面前那堆摞成小山的松果上。那些松果有的已经变成干硬得跟石头一样，在烛光中发着锃亮的光泽。

    “成霜……自从爹爹和娘亲还有几位兄长被害以后，就再没有人跟我庆祝过生日了……”瑛如眼前的烛光开始发晕不清了，“你……为我精心安排了这么多东西，我太高兴了……”

    “对了！”唐小白似乎没有注意到瑛如双眼中的泪水，“你这辈子的生日是哪一天？等我记起来，那天也给你庆祝，那么，你一年就能过两次生日，我就能送你两次生日礼物了。”

    瑛如“噗嗤”地笑了出来，“我才不要呢，那样的话，我岂不是一年要长两岁？”

    瑛如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向自己衣服上的口袋，摸到一丸圆圆的东西，在手指间捏了捏，脸上的笑容就好像一个孩子看见大人将拿着礼物的双手藏在背后，还故意叫她许个心愿一样——心里充满了有什么美好的心愿马上就要达成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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