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羽情脑子空白了一下，强烈的情绪哽住了咽喉，一阵潮意涌到了他的眼角。

    布诗避开了空羽情的目光，“母亲说，让我原谅你。”

    “布思是这样说的。”空羽情喃喃地说。

    “这是母亲最后一句话，”布诗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正午，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春日，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似乎一切都在向好，而对布诗来说，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正在逝去，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仍然给出了自己的笑容，那是她留在人世间最后一个笑容，“直到那一刻，她依然没有提到你的名字。”

    空羽情木在那里，布诗的语气，把他带到了那个情景中，布思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幕瞬间全涌了上来，他想到了她那天真却坚强的笑容，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我对不起布思，对不起你。”

    布诗看着空羽情，这个男人正经历着痛苦，他感觉得到，这让他得到了一种异样的安慰，他想到了母亲，想到了母亲那殷切的目光，他觉得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你确实对不起娘，但娘从没真正怨过你，她让我原谅你，”布诗停顿了一下，这句话他酝酿了很久，从鬼王那里出来后，他就决定说出口，“既然如此，那我就原谅你。”

    空羽情有那么一阵恍惚，他听到了，但不确认自己是否听对了，“你说什么？”

    “我不会再说一次的。”

    “好，很好，”空羽情情不自禁地喜上眉梢，他很少这么情绪化，“我很高兴。”

    这本应该是一个很感人，很温馨的时刻，但此刻，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忽然有些尴尬起来。

    “你也用薄剑。”空羽情决定转移话题，他选择了一个他最熟悉的。

    “空羽情式样的薄剑，”布诗苦笑着，“是母亲买给我的。现在想想，这其中的用意很明显，但我怎么会想得到呢？要知道，大可国每个男孩儿都有一把空羽情式样的薄剑。”

    “但你能得到一把真的。”

    空羽情摘下了自己的薄剑，看了它一眼。他自称薄情剑客，薄幸，薄剑，薄名，这把薄剑陪了他很久，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把它交出去。

    但他就这么交了，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连想都没有想就决定了。

    布诗接过了空羽情抛来的薄剑。他是一个剑客，一个很好的剑客，在握住剑柄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这把剑的魅力——尤其是他用了这么些年盗版的情况下。

    “你真的要给我？”布诗有些讶异，但他立刻觉得这句话显得太急切了，“我并不需要。”

    “鲁成大师又给我做了一把，”空羽情引着布诗的目光看向停在远处的那亮雪白的摩托车，“一把更有趣的剑，更符合这个时代的剑。”

    “我倒是觉得，古典一些更好。”布诗从黑鞘中抽出了薄剑，不错，这才是一把好剑的感觉。

    “真是个有趣的时代，老年人喜欢新潮的，年轻人却喜欢古典的。”空羽情笑道，“我还有一套剑法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