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斜眼看着瘫一边的卓寂,咬牙切齿道:“你来干什么?”
“凌丫头请我来的。”
“请你来你就来?你要不要脸?”
卓寂捡起一颗杏仁正中宁王额头,道:“你小子跟我说话客气点,小心遭雷劈!”
宁王捂着额头,咬了咬嘴唇道:“你来就来吧,你能不能别老跟我和瑶瑶挤一辆马车?你不能骑马?不能再雇一辆?”
卓寂两手一摊,无奈道:“没钱。”
“你没钱?白家的产业在手里那么多年,你还入股文家,你没钱?你骗鬼呢?”
“那是因为歆儿还小,我代管,现在她大了我自然要将产业还回去。”
宁王不死心道:“还回去你就没钱了?这么多年那么多利钱,你一分没赚鬼才信!”
卓寂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道:“我卓寂对天发誓,没贪过白家一文钱,”言罢朝宁王翻了个白眼,道:“我可是个两袖清风堂堂正正的九宫山道人,钱财这种俗物可是会破坏贫道的修行的!”
宁王撇了撇嘴,道:“还以为是什么,指天发誓谁不会啊来这一套,再说还用卓寂的名字,老天爷怕是都对不上号!”
卓寂再次捡起一颗杏仁弹了出去,只可惜宁王机灵地一歪头,打偏了。
宁王得意的扬了扬眉,随即有咬牙切齿道:“我可告诉你,明日启程,你必须自己骑马,或者再搞辆马车,不许跟我和瑶瑶挤一辆!”
“那你出钱,你出钱我去买马车,”卓寂朝宁王伸出手。
宁王气急败坏道:“即便你是长辈,逼急了我也是会打人的!”
卓寂闻言一摊,道:“行啊,你打吧,不敬尊长可是会生不出来儿子的!”
瞧着卓寂的无赖样,宁王忽然眼珠一转,笑道:“明日不去乾州看涨潮了,明日就启程会盛京去,我要告诉父皇,先皇我祖父在南境打仗时跟南汝圣女生的那个小儿子还活着......”
卓寂“嗖”一下从躺椅上站起来,拢着袖子就往外跑,边跑便喊:“无影!无影!这扶余城卖马车的都在哪儿?哎呀我腰不好可得买个带锦垫儿的哎!出门在外就是不方便,哎呀呀!”
宁王走到躺椅边,得意地躺下,抖着脚开始盘算着去乾州路途遥远,明日怎么才能说服瑶瑶跟他在马车里开心一下呢?啧,马车还得再加一层,隔音得更好才行!
“王爷!王爷!”外头宁王的贴身护卫两手护着信鸽跑了进来。
“喊什么?啊?喉咙里塞破锣了?”宁王不悦地接过纸筒,匆匆扫了一眼就扔在一边。
“你去给母妃回信,她要是再催我们就不回去了,去东海看火舞去。”
“啊?”护卫一脸欲哭,“王爷......求您了!”
“回去干嘛啊老催催催,成亲的时候说好了我要带瑶瑶逛遍整座瀛衍大路,这才半年就反悔,瑶瑶要是生气跟我和离了,她负责吗她?”
护卫哀求道:“王爷,那咱也不能这么回信啊,那贵妃娘娘岂不是要气晕了......”
“她就是在宫里闲的,死对头一个个都死绝了,天天闲的她不是骂我就是催我和瑶瑶给她生孙子......”宁王忽然灵机一动,道:“要不,我们给太子写信,让他催催老头子选秀?”
“别别别!”护卫急道:“王爷,这主意比刚才那个还嗖!”
“确实,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行不行,啧,这选秀都是京中十七八九的贵女,万一老头子不行那不是坑人呢么?不行不行。”
护卫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见他不再继续想选秀的事儿总算松了口气。
宁王捏着下巴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道:“有了,去给长公主府送信,不必写给平宁直接写给驸马姐夫,让他赶快跟平宁再生一个,这样我娘就没时间盯着我了。”
“啊?这...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夫妻琴瑟,生完一个再生一个有什么不好的?”宁王气道:“这不行那不好,要不你来!”
“我....”护卫委屈地很。
宁王白了他一眼在回身躺下,不耐烦道:“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护卫憋了憋嘴握着信鸽回身出去了,走了几步想了想,忽然换个方向往前门去了,直到半个时辰后才看见提着大包小包逛街回来的王妃娘娘。
“王妃!王妃!”护卫高兴地一跳老高。
述瑶秀眉微蹙,待走近了才道:“轻点喊,我听得见!”
护卫忙捂住了嘴。
述瑶身边的蓉娘笑道:“陆四哥,嗓门儿太大了不好!”
陆四急忙点了点头,仍旧捂着嘴。
述瑶勾了勾嘴角,道:“怎么了?又给你气受了?”
陆四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见蓉娘笑开又忙摇了摇头。
“行了别捂着嘴了,有话就说,只是要小点儿声!”述瑶提着裙子迈过门槛,从蓉娘怀里的东西中拿出三包吃食递给陆四,笑道:“听说是扶余最好吃的鸭脯,还有酱牛肉和炒栗子,晚上拿去下酒吧!”
陆四立刻接过,将三个纸包凑到鼻子前依次闻了闻,喜笑颜开道:“谢谢王妃!还是王妃好!”
“说吧,什么事儿又惹他生气了?”
陆四这才委屈巴巴把事情跟述瑶说了一遍,述瑶听完道:“多大点事,也至于。他就那个脾气,你从小跟在他身边又不是不知道,等会儿我回去把东西收好就给母妃回信,他那是胡扯你不要理他。”
“嗯!”陆四急忙点头。
“卓先生呢?”
陆四将吃食捧在怀里,道:“跟无影大哥出去买马车去了。”
述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双颊一红咬着嘴唇气急败坏道:“这个宋让!”
蓉娘忙朝陆四使了个眼色,陆四眨了眨眼一下明白过来,忙把吃食分别夹在脖子间和腋下,飞快地解开腰间的剑双手递给述瑶。
述瑶气鼓鼓地一把拿起剑,脚步飞快地朝后院去了。
蓉娘捧着东西躲在月亮门外探头探脑,月亮门另一侧陆四双手捂着眼睛,只是从指缝间可以看到他眼里闪着兴奋地光,俩人竖着耳朵听着院里的动静。
“哎呀,瑶瑶回来了,为夫可想死......啊!啊啊啊啊啊!”
“瑶瑶?”
“啊啊啊啊啊啊!”
“别打脸!”
“这剑看着眼熟......”
“这不是陆四的剑么?”
“陆四?.......陆四!”
这里的街道房舍和西凉不太一样,和大盛更是天差地别。到处都是巨石雕刻的雕像,房屋也都是以巨石堆砌,家家户户都隔得很远,即便是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平整笔直的街道也很少,大多是石头铺设的台阶和七拐八拐的小巷。
这里的男人们喜欢穿着裤子,脚上蹬着极重的马靴,腰间挎着细剑;女人们领口开的很低,喜欢将腰勒得很细,裙子又蓬又大。不论男女老少都有着和西凉人很像的各种颜色卷发,或蓝或绿的眼睛,只是他们皮肤雪白,一举一动都很优雅。
在这里生活,他们会适应吗?
马车穿过城市在一片田野间飞驰,偶尔会看到一大片红似火和白如雪的花田,赶车的人说那叫玫瑰,穿过这片花田,就是贵族们居住的地方。
“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容貌与当地人有几分相思的美貌少妇问道。
她身后的男人下巴上已经生出一层细密的胡茬,他揽过她的肩柔声道:“太子说,圣上近来有些糊涂了,所以让咱们出来躲一躲,等到圣上病好了再回去。”
那少妇撇了撇嘴,道:“怕是要等到死了。”
“济世堂来信说,最迟明天秋天,过不了十月了。”
“那还要一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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