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菱道：“他已经不是知府大人了，不用叫的那么小心。”

    风荨道：“大姐还有一句叮嘱，就是目中要有人。切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谦虚驶得万年船！”说着，风菱上了马，走了一阵，突然又奔回来。而风荨，尚立在门口张望她的背影。风荨问：“怎么了？落下什么东西了？”

    风菱道：“那次你差点死掉，我去屋里看你，他当时守在你的身边，他说‘我和你大姐成婚，是因为不想她嫁给别人！而因此，我又会害死她，我好懊悔！我不希望她死！’他以为你快死了，所以才告诉我他的身份，向我坦白一切。想来那时他丝毫不顾及，一定是抱着绝望的准备吧。”

    风荨听傻了，她说：“你恨我吗？”

    风菱潇洒地笑笑说：“世上的男人有很多，可大姐只有一个。你看，我这不是要跟另一个男人远走他乡了！”

    风荨留下泪水，她说：“二妹，一定照顾好自己！”

    风菱快马而去，在城门口追上江淮。

    小山喊了一声：“吏头来了！”

    江淮掀开窗帷，看见了纵马而来的风菱，露出了笑颜。

    风菱叫道：“江大人，天不亮你就赶着出城，是何居心？生怕我追来是不是？”江淮笑笑不语。

    小山说：“当然不是！大人是怕惊动百姓，想安安静静地来，静悄悄地走。”

    风菱道：“我才不信！他就是怕我跟上！但是昨天是你邀请我去关中的，你们是官府的人，说话要算话，不能欺百姓！”

    江淮笑着说：“你能来，我一路不愁了。”

    风菱问：“不愁什么？”

    江淮心道：“不愁无趣。”嘴上却说：“不愁强盗土匪呀！有二小姐的盖世神功，我们一点不愁了！”

    风菱得意不已，心道：“你个江淮，就会捡好的说。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三脚猫的功夫，也就你，说我有盖世神功了！没办法，谁让你是外行人，不懂武功呢！”

    江淮吩咐一声，一行人出了杭州城，向西北而去。

    这个冬天是个暖冬，风家的货栈收了不少好山货，加之杜望打理有条，一个冬天过来，风家的货栈恢复生气，步入正轨。

    风荨准备好了银两，命人抬到了齿留香。

    徐大地忙说：“大小姐使不得！”

    风荨道：“按约还借，哪里使不得？”

    徐大地道：“其实主子说了，不还——”

    风荨道：“约定就是约定。他说了到期来收银子，他人呢？”

    徐大地道：“大小姐您这是为难小的。”

    风荨道：“其实，我知道他在哪——”徐大地问：“您怎么知道的？”他这一句问，就露出了他知道曲晨风的行踪的事实。

    风荨笑着说：“看来你果然是知道他在哪了？但你就是不告诉我？”

    徐大地抵死不承认，说：“小的不知道！真不知道！”

    风荨道：“好！我不逼问你，我也不去找他。我等着那一天——”

    徐大地问：“哪一天？”

    风荨愉快地大声说：“他想通的那一天，想见我的那一天！”

    一个月前，风菱来信，透露说：“江淮无意中说出曲晨风从没离开过杭州府，他一直在齿留香里。”风荨好似捡到一个宝，她派人暗暗观察齿留香，果然有一日深夜里，盯梢的人看见曲晨风从齿留香里出来，走到了风家衣局前，驻足许久方回去。

    风荨一颗悬着的心可算落地了，至少曲晨风从没真正地离她而去。

    今日她大声宣言，就是说给曲晨风听的。

    曲晨风道：“她知道了。她是说给我听的。”

    徐大地道：“主子，照我说这是迟早的事，虽说您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但是您在这里的事实早晚会暴露。我看夫人已经知道了，说不定下次会直接冲进来。”

    曲晨风不信，问：“她真的会冲进来？”

    徐大地肯定地点点头。

    曲晨风沉思不定。

    徐大地说：“主子的病也得到了控制，靳神医也说了，随着镖局的案子沉冤，压在您心头无形的病自然就消了，对您的身体也是有增强的益处。您为什么不见夫人呢？”

    曲晨风道：“大地啊，你不懂。”

    徐大地问：“小的确实不懂，那主子准备下一步怎么办？”

    曲晨风想了一晚，叫来徐大地说了一通，徐大地反问：“又来？”

    曲晨风道：“我发现你自从当上了齿留香的大掌柜，语气都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徐大地忙叫道：“绝无，绝无！不敢！不敢！”

    春日渐融，风荨看望了母亲，仍旧去云虚寺祷拜。下来山，天已经暗了下来。马车行到半道，被一伙手持火把的人拦了下来。

    如画先下马车，笑着问：“来者何人，要干什么？”

    徐大地仍是当初一蹦二跳的模样，他说：“可是风家大小姐？我家主子有请。”

    车内的风荨，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