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荨道：“他当真说话算话！他真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果真与母亲情投意合吗？”她百分之百不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答案。

    曲晨风道：“是他一厢情愿！”风荨道：“何以见得？”她极力期望被劝服。

    曲晨风道：“你母亲不是选择离开了他吗？若是两情深厚，你母亲未必——”

    风荨道：“你说得对！”她抢先肯定推断。继而她又一番失落，道：“老天爷真是捉弄人！”曲晨风静静地望着她，心里想：“若是没有老天爷的捉弄，今生我是否还会遇见你——”

    先是登叔自尽，继而风明又听闻了梁海天离世的消息，都是震惊。在风明看来，殉情之事纯属胡言乱语。风明思道：“登叔居然欺瞒了我这么久，也是死有余辜！他一个没爹没娘的下人居然敢打曲家小姐的主意，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不量力害人啊，要不是，岂能害那么多人丧命！自尽了就罢了！梁海天，你死了也不冤！这么多年，老夫被你搞得面子全失！你躲在寺庙里图清闲，我却连大街都羞得去！”

    今日，风老爷穿戴齐整，命小厮套了马车，径直去茶楼喝茶听曲去了。

    众人见到风老爷，都是诧异。年轻的多半不识得他，年老中或有听闻当年梁海天与风家夫人流言蜚语的，低低私语：“梁海天一死，常年卧床的风明病也好了！二人果真是相生相克呀！”

    毕竟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没有人真的会追根溯源。大家伙的注意力全在唱曲的身上。风明也盯着唱曲的女孩看，甚是陶醉。

    唱曲的女孩，名唤皓月，年纪与风菱一般，生得唇红齿白，尽显怜意。曲罢，茶楼老板在后面对她说：“你的运气来了！”皓月不解，问：“老爷何出此言？”茶楼老板透着帘子指着风明道：“瞅见那个大老爷没有？”皓月道：“那个人面生得很，之前没见过。”

    茶楼老板道：“那是当然！他呀是风家的老爷，常年卧床，原因呢，真真假假，你也不必知道。重要的是——”他忽而谨慎地说：“重要的是他的夫人死了十来年了！”

    皓月皱眉。

    茶楼老板道：“死了十来年，但是一直未续弦。今儿梁老爷死了，他又精神起来了！”

    皓月又是皱眉，梁老爷和风老爷她都不知。

    皓月道：“这个风老爷却是个痴情的种子，对自己的夫人一直恋恋不忘了？”

    茶楼老板道：“痴情？你休要纠结于此，此刻你去招呼他一二，不日你成了风家大奶奶，可别忘了照顾小店就是！”皓月道：“我托您给我寻户好人家，您可不能害我！”茶老板道：“没有比风家更合适的了！”

    皓月将方才唱曲得的碎银子全部给了茶老板，说：“小女就信您！”茶老板遂领了皓月去接近风明。

    风明见是唱曲的姑娘，已是心动。只听茶老板又说：“皓月姑娘红颜薄命，前年死了夫君，一人流落，卖曲为生。小店得皓月在，也是多了些常客。但是小店不能耽误了皓月的后半生，我就寻思着给她寻个可靠的人家。”

    意思已经相当明了。

    风明随即赏了皓月一锭银子，说：“你的曲子唱得不错，收下吧。”

    皓月依言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