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人氏?”他开口问道。

    “臣婢,是夏宇国,莲花洲人氏。”我按照原来说的那样回禀道。

    “父母呢?”他问道。

    “臣婢无父无母。从臣婢记事起,就在莲花洲里跟着远房亲眷长大。后来偶然遇到侯爷,认作义女,就被侯爷带回府里。”这也是我们事先商议好的。

    “哦,莲花洲的人呢。朕听闻莲花洲里的莲花开得很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含笑问道。

    这个我怎么回答他呢?我说“是”,还是“不是”?

    我刚要开口,忽然想到:莲花洲不是王后娘娘的采邑吗?既然是王后娘娘的采邑,天子应该对那里的情况很熟悉啊!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瞬间意识到了:他在试探我!他在试探我是不是莲花洲的人!说实话,莲花洲莲花开得好不好我并不知道。莲花洲这名字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莲花还是两下呢。

    这个我怎么回答他?

    我启口说道:

    “臣婢听闻:莲花洲是王后娘娘的采邑。陛下钟爱王后娘娘,天下皆知。怎么会不知道莲花洲的莲花开得好还是不好?反而问臣婢呢?”

    “哼,”他笑了一下,接着问道,“防风氏,是王后家族的姓氏,须臾知道吗?”

    “臣婢知道。”我说。

    “朕听到‘防风氏’这样的姓氏,都会特别关注。须臾是防风氏的后人,朕也很开心。不过,朕不喜欢有人对朕说假话。在朕面前,不能有一点隐瞒。朕为天子,欺瞒朕就是欺天。你知道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说我说谎吗?

    我抬头看了看他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须臾?”他含笑问我。

    “臣婢不知。”我抵赖说。

    “你和昆仑,是在哪里认识的?”他突然问我。

    “在夏宇国的王宫里面,无意之间遇到的。”我回答说。

    “不对。这不是实话。”天子一针见血说道。

    “臣婢说的都是实话。”我坚持说。

    “须臾,朕已经告诉你:在朕面前,不能有一点隐瞒。还想对朕说谎吗?”天子问道。

    他这话的口吻很轻,也不严厉。可是这语气里面有一种沉着和坚定,让我很难抗拒。

    我闭口不言。

    “家是哪里的?”他又问了一遍。

    “臣婢已经告诉陛下了。”我顽抗到底。

    “你说的不是真的。”他说。

    “臣婢不知道,哪里说错了?”我试探问他。

    “哪里都没说错。你很聪明,疏而不漏。可是,我却知道你在说谎。”天子对我说道。

    他是不是故意吓唬我的?

    我摇头说:“臣婢没有。”

    “你在关雎宫外面,吹的笛子,是跟着何人学的?”天子问道。

    谁会教我笛子啊!

    我跟着天地,跟着大自然学的。松风鸟语,流水斯斯。我自己琢磨着学的。我没有回答他。

    “你弹奏的不是时曲。也不是哪个诸侯国的国风,俚调,而是充满山林气息的、独出机杼的曲子。如果你是莲花洲人,应该熟悉的是夏宇国的调子,而不是这种山林里面的自然之音。所以你不是莲花洲长大的,而是在山林里长大的。我说得对不对?”

    天子问我。

    果然是洞察秋毫!原来从我的笛声中听出了眉目。怪不得都说他精明,瞒不过他!

    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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