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敲开了黄家大门,此时黄丽茹与黄斌父女俩正坐在餐桌前用着早餐。黄斌见陈尘主动出现在家里,既意外又惊喜,立刻张罗着管家多添一副碗筷。
“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点。”黄斌本以为陈尘会像以前一样拒绝,但是这一次陈尘非但没有拒绝,还十分配合的坐下来就当自己家里一样,和黄斌一起共进早餐。
“怎么了,见说不动我改变主意,打算从爸身上下手?”黄丽茹对陈尘的来意揣摩地十分清楚,未等陈尘自曝来意,黄丽茹便率先将他的来意和盘托出。
“是啊,你是我姐,我怎么能眼看着你做日后会后悔的事情而不管不顾呢?”陈尘放下手上的油条,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们姐弟俩这是在打什么哑谜?”黄斌一脸迷惑地看着姐弟俩在他面前一来一往,话里有话地样子,着实让黄斌不明就里,十分难受。
面对黄斌的疑问,陈尘和黄丽茹二人并未作声,毕竟饭桌上不适合说正事,影响消化。
“爸,让他告诉你吧,我回公司了。”黄丽茹说完放下手上的碗筷,起身往屋外走去。黄斌面对自己女儿的反常举动,本想将她拦下问清楚,但是想到自己女儿孤傲的性子,想想拦下来她也未必愿意说给自己听,便只好放任她离开。
饭后,黄斌与陈尘二人回了书房,黄斌沏了壶茶,想父子二人一边饮茶,一边细聊。
“说吧,今天肯过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黄斌虽然跟陈尘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他这个儿子的性格还是能拿捏的准确,若不是有事需要他这个父亲出面,以陈尘的性子,绝对不可能主动跨进黄家大门半步,更别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姐在大面积抢竞争对手的项目,这事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她跟我说过,我支持她。目前圆润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已经遇到瓶颈,很难再扩充商业版图,所以只有以项目的量变来取得质变。”黄斌往陈尘面前的茶杯斟上茶。
“你知道?这么说你支持她这么做?”陈尘听到黄斌知道这件事情后,内心的怒火蹭蹭蹭往上串。陈尘以为自己母亲的去世能唤起黄斌一丝良知,能让他明白这些年因为他的亏欠对身边亲人造成怎样的伤害,但是如今让陈尘没有想明白的是,黄斌非但没有良心发现,甚至更加凉薄。
“黄斌,你还是人吗?因为你,两个女人,三个孩子受尽苦难。如今她母亲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努力为自己的孩子搭建的城堡,为了能让他后半生无忧,但是你呢?你作为一个父亲,非但不理解不支持,还落井下石,希望亲手毁灭他们努力搭建的城堡。”陈尘怒火难以遏制,几乎已经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是他的父亲,言语间早已没有了晚辈对长辈应有的尊重。
陈尘摔门而出,开车再次离开这个令他厌恶的地方。
黄斌对自己儿子的无名火显得更像是个丈二的和尚般,摸不着头脑。但是陈尘一番没头没脑的指控,让黄斌生了疑。陈尘虽然对黄斌心里有恨,但是却不是一个做事莽撞的人。今天他不惜亲自上门,肯定是有什么在他看来严重的事情需要得到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帮忙。黄斌越想越觉得事情中有很多未解之谜,再加上,黄斌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他每每向黄丽茹打探公司的情况,黄丽茹都是支支吾吾,总是给人一种话未尽的感觉。
黄斌越想越觉得不对,最终决定换上衣服,前往公司一探究竟。
陈尘的车行进到一半,他便停了下来,将车扔在路边,自己独自一人一边吹着早春的微风,一边看着黄浦江中偶尔经过的船只,陷入沉思。
如今连黄斌这条路也依旧行不通,陈尘唯一的希望已经被浇灭,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陈尘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一阵微风吹过,送来淡淡花香,陈尘深吸一口气,准备起身回公司再从黄丽茹身上下手,这件事情或许只有黄丽茹能扭转局势。
等陈尘来到黄丽茹的办公室门口时,见秘书上前拦住了自己的去路,陈尘眼里生疑,秘书看出了陈尘的疑惑,立马恭敬地说:“小陈总还是晚点进去为好,董事长来了,正在里面跟小黄总商议正事,从气氛上来看,有点不对劲。”秘书话音刚落,陈尘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便停下行进的步伐,偷偷的站在办公室门外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果然正如秘书所言,办公室里面传出父女俩争执的声音,从争吵的内容来看,黄斌对黄丽茹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大为不满。
“难道,俊英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情?”陈尘在心里默念着,疑窦渐生。
陈尘在门外足足等了有半个小时,办公室里面火药味依然没有丝毫要退减的趋势。黄斌坚持圆润与俊英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于公也好,于私也罢,都不要去触碰对方的利益。但是黄丽茹却不这么认为,黄丽茹觉得如今圆润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但是俊英却势头正好,长势十分猛,总有一天,俊英的发展会取代圆润,如果不趁现在给对方一击,那么未来恐将危及到圆润的市场地位。两人各执一词,互不谦让,一时间办公室里面硝烟四起。黄斌看着眼前的女儿,突然有点后悔,这些年只顾着将她培养成圆润的接班人,但是却忽略了她人性最初的善与热情,如今将她变得如此冷血,眼里只有利益,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恶果。黄斌内心悔不当初,突然开始怀疑自己为圆润亲手打造的接班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