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生脑海里涌来大量的回忆，来不及去细细观看，到记忆隧道的最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来了。”飞羽道祖仍旧是之前那副中年人的样子。

    温生在他面前没有任何拘束感，反倒感觉十分亲切。

    他很快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会来见我，然后知道，你便是我。”飞羽道祖惬意道，好像有些欣喜地轻微晃动着脑袋。

    温生沉默，他想了想，然后微笑道：“飞羽道祖，你知道我知道事实的。”

    飞羽道祖哈哈笑了起来，道：“当然，因为事情便是我自己做的，我只是想逗你玩玩罢了。”

    说完，飞羽的眼神突然变得怅然，他看向温升，好像不是真正在看他。

    温生知道，飞羽看的是自己的紫府。

    既是温生的，也是飞羽道祖的——元神。

    “我在世间的唯一痕迹了。”飞羽收回目光，有些感慨道。

    温生没有说话，他知道飞羽费这么大的力气留下音像，绝不是为了在自己面前怅然的。

    而且，正如飞羽自己所说，他不怕死，当年唯一真界众位道祖在谋划求生时，飞羽道祖鄙弃了他们。

    “太一以为我会求生，保护自己的意志，在这个时代真正苏醒，然后将他们一起带回来。”

    飞羽说道这，目光变得坚定：“可他们错了，也难怪，最后的时光里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道祖，不再代表着道。”

    “飞羽一生，从不委曲求全，我一路成为道祖，也未畏惧生死。“飞羽说着，看向温生：“我将自己的意识抹去，只留下纯粹的元神力量，再留下一丝痕迹留待今日，便是为了看看你。

    看看我元神最后成了谁的养料。

    如今看来，我没有做错，你能做到的，你会比我做的更好。”

    一直沉默的温生突然开口：“为什么，你不亲自在现在复苏你，你是活着的道祖，难道不会比我做的更好吗？”

    飞羽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虽是道祖，但我的道路早已定下，即便在未觉醒时领悟‘无’之一道，最后，只会成为那些道祖的嫁衣。”

    温生点了点头，有些理解其中的道理。

    “见你一面，再让你明白前因后果，便已经足够了，不过最后提醒你一下。”飞羽的身影开始慢慢淡去，他的痕迹在世间早已消去，那是其他道祖亲自动的手。

    如果温生没有继承飞羽的元神，即便他成了道祖，也不可能再见到飞羽一面。

    “小心太一，他可能未曾逝去。”说完这一句，飞羽便完全消失，再也不会在这世间出现。

    温生瞳孔猛缩，来不及多想，他的意识便回到了真实世界。

    他的意识消失并没有太久，不过几个刹那的世间。

    但一旁的天帝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他的唯我道被夺走之后，天帝的身上没有任何道境支撑，他的仙力飞快溃散，境界更是一路猛跌，到了现在，已经在仙人之下。

    境界的猛跌倒不至于让他致命，但天帝的寿元早已过了大乘修士的极限，肉眼可见的，原本的中年天帝很快变成老年，再之后，已经行将就木。

    温生不出一声地将唯我道放在天帝面前，他已经领悟其中的道理并借此明白自身的来历，已经不需要唯我了。

    还给天帝大道，不是因为可怜他，而是想堂堂正正地在巅峰杀死天帝。

    极度衰老的天帝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抬起头看了温生一眼。

    他的身体还在飞速老化，天帝竭尽全力地发出声音：“我为天帝，败即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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