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到了三月初春的季节。
炎雀今日又在石礁上支起了鱼竿,等着鱼儿上钩。不多时,隐入海里的鱼线微微晃动,她连忙拉起鱼竿。果然有一条看起来约么三四斤的大肥鱼咬住了钩子。
“嗯,这条鱼足够阿洁下酒了。”炎雀很满意的将大肥鱼从钩子上拿下来,放到了竹篓里。
收了鱼竿,挎着竹篓,她缓缓站起身,挺着犹如一口小锅般的大肚子向竹屋走去。
今日是廉洁的生辰,炎雀想着二人这段时间的友谊,便邀他过来一聚。因他吃过一次她做的糖醋鱼,而喜欢上了这一口,今日便特意为他钓了一条上来。
走了几步,她突然脚下一歪,身子没稳住,直接摔在了那高低不平的石礁上。
手里的鱼竿与竹篓都飞了出去,那条重获自由的大肥鱼在石礁上打着挺。
“啊……”受到了惊吓,炎雀惊呼一声,慌忙看向与石礁紧贴着的肚子,伸手抚摸了一下,“宝宝,你没事吧?”
虽然以她的神体不会被这样的碰撞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但天生的母性使然,她仍是有些担忧。
“妈妈……宝宝……没……没事……”脑海里传来稚嫩的声音,但这个声音听起来并不似从前那般清翠。
这细微的不同让她有些不放心,缓缓起身后,抚摸着肚子,“宝宝,你真的没事吗?不要骗妈妈啊!”
“妈妈……”宝宝的声音里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她听出来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下腹传了一阵钝痛。“唔……”她眉头一拧,“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宝宝……好难受……妈妈……妈妈……”她脑海里再次出现了那个稚嫩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钝痛。这样的痛感与内心的不安已经让她无法支撑起身体,一个踉跄,跪在了坚硬的石礁上,头上也已渗透出了细密的汗珠。
“别……别怕,宝宝快要见到妈妈了。”她忍受着下腹传来的痛楚,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放轻松,因为她不想把内心的不安情绪传达给孩子。
“阿洁,你怎么还不来啊?”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廉洁的到来。
纵使她神通广大,但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她却是胆战心惊的,生怕自己无法独立完成,而廉洁是唯一能够让他安心的人。
深吸了口气,她艰难的站起身,扶着肚子,缓步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这片竹林平时很少有人上来,她不敢在此耽搁时间,觉得还是去城里找到廉洁更为稳妥。
走了一会儿,那钝痛的感觉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强烈。忽然,下体涌出一股热流。她低头看去,已然有了水渍。
“不好,看来是羊水破了。”她心中一急,想要什么都不顾及的使用术法,飞入城中。
然而,正在这时,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一喜,扬起手,冲着那人大声呼唤,“阿洁……快点儿上来……”
廉洁抬起头,看到炎雀,快步跑了过来。待看清她此时的状况时,眸子一凝,“你……这是要生了啊!”赶紧扶住她,向竹屋的方向走去……
“唔……孩子……嗯……不会……不会有事吧?”满头汗水的炎雀躺在床上,一边忍受着腹部传来的痛楚,一边担心的问他。
廉洁用手缓缓向下推送着她的肚子,“有我在,孩子不会有事的。”
听到廉洁自信的保证,炎雀终是放心不少。
就在炎雀艰难的生产时,在床的对面,宝儿正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用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也不知道弟弟生出来是个什么样子?”
“哇啊……”随着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一个小娃娃呱呱坠地了。
廉洁将孩子抱到炎雀的面前,“炎姐,恭喜你,是个男孩儿。”
炎雀看着那双眼睛滴溜溜转的小娃娃,满脸慈爱的笑着,内心是满满的幸福。以后,这孩子就是她的全部。
……
六年后。
“小麟,快点儿啊!晚了,我们就看不到了。”一个看起来约么六七岁的女孩子,满脸兴奋的拉着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向集市里的杂耍场子跑着。
“宝儿姐姐,我跑不动了。”小男孩儿一脸的不情愿。
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看杂耍,只是碍于这个活泼的小姐姐的‘淫威’,不得不与她一道来此而已。在他看来,那些杂耍的还没有妈妈在他面前演示的剑法好看呢。
宝儿停下脚步,掐着腰,瞪着眼睛,“小麟,你又想耍赖吗?我知道你是装出来的。你就是不想陪我去看杂耍,对不对?”
“没……没有的事儿啊!宝儿姐姐,我们快走吧!”小麟笑着说,先一步跑在了前头。
心里嘀咕着:“宝儿姐姐又发威了,我可不敢惹她,唉!妈妈也真是的。明明她是姐姐,还要我让着她。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就要保护女孩子的。”
“让让……让让……别挡道啊!”宝儿不知何时又跑到了小麟的身前,拉着他的手,一边扒拉着拥挤的人群,一边费力的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被人挤开感觉自然不好,但见到是两个小孩子,这些成年人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不满的皱了一下眉,便又把目光落在了场地中央舞剑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