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恐惧疾病,将感染了矿石病的同胞们排除了原本的社会,因为恐惧也曾经走上过一些不正确的道路,让那些同胞们忍痛到了无可形容的残酷与凌辱,甚至抛弃了现代文明最后的脸面,即便如此我们依然没能将矿石病消灭。”
“我们开始重新思考对策,从数十年前,一直到第十纪的末尾,泰拉历第一千一百年,一月一日,我们在此共同签署,我们与矿石病的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而那一天是全人类在面对矿石病至今以来最大的胜利。”
“泰拉计划最初立项在九年前,最开始的参与成员仅仅只有独立城市切尔诺伯格,炎国,哥伦比亚联邦,由切尔诺伯格的行政长官浣生提出的项目,他成为一个纽带,将各国从中联系起来。”
“每个文明都经历过黑暗和绝望的时代,而那个年代早已被我们渡过,所以我们跨入了现代,矿石病被战胜这是必然的结果,我们深知一切为此付出的牺牲,必能得到应得的报酬。”
“浣生长官让我想起了炎国的一句话,或许用来形容1098年的时候他最适合不过,虽千万人,吾往矣,他是泰拉千年以来的勇者,改变了这个世界。”
讲台下方的代表们都安静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都一个个露出严肃的表情,莱德依然还在讲演,这是一段很长时间的讲演。
也是泰拉历数千年与矿石病抗争的收尾,拍摄组也在下面,如果顺利的话。
今晚将会是这一纪录片第一季的完结,莱德讲述着千年来的抗争,有炎国的,有维多利亚的,有联邦的,也有乌萨斯的,这是一个世界的故事,这个故事只能用时间来讲述。
当直播信号从联邦电视台流出,传入各个大国,再有大国传入周边小国之后,所有人都无比集中注意力的看着屏幕,不管是华尔街的那些金钱大亨,又或者是时代广场之前的路人,还是街道上拿着收音机的环卫。
“当泰拉联邦成立的时候,我们相信今后无分东西,无论肤色,人类都会一天一天加速的密切联合,不啻成为家人手足,国家平等了,当我们签署人权宣言时,普通人平等了,当我们签署感染者公约时,泰拉人平等了...”
莱德从国家,普通人,再到每一个人,一点一点递进着,从泰拉联合的创立,再到人权宣言,最后是感染者公约,他复述着以往发生的事,替这个世界,回顾这泰拉的过往。
莱德深吸了一口气,正视着前方,然后开口说道:
“我宣布,泰拉历一千一百零七年,八月二十四,由泰拉联合研究所主导的项目“泰拉”计划在此刻结束,O6议会国通过药物上市标准,矿石病药物“泰拉”,在今日研发成功!”
莱德的脸上露出的笑容,下方那些严肃的代表,还有工作人员也都露出的笑容,纷纷站了起来,开始鼓掌,随着各大电视台将这一幕播放出去。
这段漫长的讲演迎来的最后的结尾,莱德讲述了一个有些匆忙的故事,但是这故事的末尾却让人无比的开心,有人坐在屏幕之前痛哭涕流,也有人难以置信,然而更多的则是下意识露出的欣喜的微笑。
炎国长安,未央宫之前挂着一个巨大的光幕,宫里回荡着未绝的莱德说得最后那两个字,以及无数的掌声,巨大的光幕之前摆着一张圆桌,圆桌挺大,却也只能容纳七八人,与这宫殿相比,看起来却小了许多。
皇帝坐在圆桌正对着光幕的位置上,能够坐在这里的都是上次的时候能够跪在宫里的人,比如陈亲王,林太尉等,除了皇帝之外,他们都是老人,当然年纪是差不多大的。
只不过模样看着有些差别,桌上放着几盘小菜,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个酒杯,或是已经喝完,或者还留着一半醇香的白酒。
皇帝夹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眯起眼睛看着莱德宣布最后的消息,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却又有些遗憾地说道:“只可惜李小明那小子任期到了,不然站在台上的就是咱们的人了。”
“秘书长不能连任,小明那孩子也当了十年了,若是再当下去,大概会忍不住辞职的。”林太尉笑了笑,端起杯子小小的喝了一口。
李小明这泰拉联合秘书长的职位确实不容易,和驻外大使不同,李小明的妻子和女儿都没跟着他去联邦,妻子在长安本身就有职位,两个女儿在上大学。
任期这十年里,倒是只积攒了几次年假回来,三四年才能回来一次,再让他当,确实是比较难熬的。
随着林太尉的话,酒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皇帝端着酒杯,对着画面上出现的年轻男子举了举,笑着说道:“朕,敬你一杯。”
其他的老人也对着光幕后的那个人举起了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即便他们身份尊贵,而浣生却依然有值得他们尊敬的理由。
白酒下肚,几位老人看着“北极星”里有些像是在过晚宴一样的两人,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林太尉用肩膀撞了撞陈亲王的肩膀,小声的问道:“道谭兄,你家孙女准备啥时候完婚啊?”
“对啊,对啊,道谭兄,我们还等着喝喜酒呢!”
“九年前就有消息了吧,再耽搁下去我们这帮老骨头可要撑不住了。”
“他妈的,这哪是我能决定的?”陈道谭瞪了一眼林太尉,低声骂道:“林老头,你别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晖洁的现在的婚事是我能决定的?你想知道啥时候完婚,你问问陛下同不同意?”
正在悠闲的喝着酒的皇帝见众臣都将目光投向自己,瞪了一眼林太尉和陈道谭,事不关己的说道:“看着我干嘛,我也不能决定。”
“林老头,你要是有本事,就跑去切城问问老祖宗同不同意。”皇帝打了个皮球看着林太尉变得难看起来的脸色,大声的笑了起来。
“殿下还没死心啊?”丞相试探着问道。
“这我哪知道,老祖宗的想法我又猜不透。”皇帝把酒杯放了下来,指了指身前,开口说道:“这就像咱们在地上,他在海上,老祖宗在天上一样,猜不透的。”
“可是,这不和礼数啊。”丞相开口说道。
“有啥不和礼数的,咱们这礼数可都是她教的,而且她难得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我会反对?”皇帝挑了挑眉,看着无言以对的丞相,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拍桌子,笑了起来,接着说道:“你这倒提醒我了,明天写封信过去问问老祖宗能不能赐婚,省的麻烦,反正晖洁和那小子早就把事给办了。”
“陛下,人还有好些个红颜知己呢。”陈道谭在一旁提醒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皇帝瞪了一眼陈道谭,就像是许多年前坐在宫外的酒桌时一样,骂道:“你这白痴,我不帮着自家人还帮着谁,这都想不明白?”
陈道谭眉头一皱,思考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有些赞同地说道:“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那谁大谁小又是个问题。”
“这有个屁问题,管我们什么事,让他自己去解决。”皇帝看着光幕上那个年轻的脸庞,开口说道:“这点事还要我们去?又不是明天太阳不会升起来了,要是不升起来了,谁还在乎这点事?”
“有她在,就算咱们都死了,都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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