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梧继续在市局法医科工作，阿材依照杜久棠的吩咐带领数位兄弟保护，惹出更多风言风语，不过无人敢当面为难她。

    寻找顾盈尸体的警员终于有了消息，在江道下游附近打捞出三具浑身伤痕、面目全非的尸体，暂时难以确定身份，巫小梧与另一名法医邵远前往查看。

    邵远曾是郑义的亲信，与娃娃脸本就有旧怨，走出警局大楼后瞥了一眼杜家的手下后说道：“巫法医你如今的架子比局长都大，出外勤竟还要带保镖。”

    阿材虽身着西装，可被激怒时仍会显现出令人生畏的江湖气：“看来你有不少意见，不知怎么称呼，要不要到杜氏商会一边喝茶一边聊。”

    邵远一贯欺软怕硬，胆颤腿软，强撑着不愿露怯：“你们敢袭警吗，还有没有王法！”

    阿材不屑道：“我还没动手呢，你激动什么？”

    一旁的风杨嘲讽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邵远你这嘴欠招打的毛病该是时候改一改了。”

    巫小梧不愿见起争执，说道：“快出发去现场吧，阿材你们不要越过警戒线，在外面等我就好。”

    冬日本就阴冷，江边潮寒之气愈重，三具尸体被并排摆在岸边沙石之上，皆以覆盖白布，邵远罕见地箭步抢先查看尸体，高声嚷嚷抱怨道：“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把尸体面朝下放置，还不快反过来！”

    顾情背后纹有浴火凤凰，这是辨认尸体的重要依据，巫小梧与风杨相视对望，并未言语，心中均已明白，邵远显然也是林委员的人，。

    三具尸体因被水流冲入礁石群中，周身皮开肉绽、伤痕累累，而且泡在江中腐烂速度加快，容貌尽毁，纹身也难以确认，邵远一心扑在那具背后有纹身痕迹的女尸之上，用放大镜细细观察，且在记录本上按照形状细细画出，企图从一片血肉模糊中还原纹身图案。

    此为伪造尸体时故意而为之，纹身若是太清晰定会惹人生疑，故而刻的极浅极轻，还被各种伤痕遮挡，一来显得真实可信，二来能够避免被人看出新纹的痕迹。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巫小梧已将另外两具尸体检验完毕：“左边那具初步确认是落水而死，但右边那一具入水前就已经死亡，致命伤可能是腹部被利器所刺，因为腐烂严重，解剖后才能最终确认死因，死亡时间不太好准确判断，大概没有超过一周。”

    风杨看了看还在白费力气的邵远，高声说道：“邵法医一个劲儿盯着尸体的后背看，这是新式验尸法还是特殊癖好？”

    邵远自是不能讲出真正缘由，只说道：“你一个不能见尸体和血的警探，出现场也就只配说风凉话，巫法医你过来看一下，这个纹身究竟是什么？”

    巫小梧见他已在纸上描出类似翅膀的图案，轻描淡写说道：“这种情况很难完整还原，不过极少有女人会纹这样大面积的图案，认尸告示上只要写明背后有大片繁复纹身就好。”

    这时林致远熟悉的声音响起，语调比平日更显冷冽：“因为难而潦草了事，是法医应该有的态度吗？”

    巫小梧没有想到冰山会在此时出现，一时怔住，心中既有惊讶又有喜悦，可是所有情绪都不得不深藏于心。

    邵远以为二人关系已彻底决裂，抓住拍马屁的大好机会，凑到冰山身旁递上记录本：“巫法医的工作态度确实很成问题，这是我根据尸体目前的情况所绘制的纹身草图，很像是翅膀，推测应该是凤凰。”

    风杨轻哼一声：“邵法医的逻辑真是惊天地泣鬼神，麻雀和山鸡也长翅膀，你管他们都叫凤凰吗？”

    邵远反驳道，“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有谁会在身上纹麻雀和山鸡！”

    风杨说嘲讽道：“萝卜白菜人各有所爱，说不定死者就喜欢麻雀，再不然也可能是朱雀，甚至是天使也说不定，邵法医如此武断下结论，不仅是工作态度，更是工作能力有问题！”

    林致远蹙眉呵斥：“你们是在查案还是在扮泼妇骂街！记录本上只有一个四不像的图，尸体其他情况为什么不写？”

    邵远吞吞吐吐道，“我觉得纹身比较重要，所以就先把重点放在画图案上…”

    林致远打断他的话，瞪着娃娃脸问道：“你怎么解释？”

    风杨把手中的本子扔给他：“小梧已经检查完两具尸体，具体情况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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