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商歌沉思了一下,他抬眼瞥了一眼塞莉娜。
小人鱼脸上的表情更加生动活泼。
她的脸颊还是淡淡的绯色,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那双眼睛本来就是蓝色的,平常的时候就有些亮晶晶,像是被点了高光,现在就更亮晶晶里,里面盛满了星星。
就连她娇嗔地轻瞥过来,都像是泄露璀璨的星光。
塞莉娜又重复了一遍,她眼睛亮晶晶地问:“朝歌是笨蛋吗?”
“你是不是不太对劲?”顾商歌终于开口说话,他狐疑着打量塞莉娜,“感觉你不太对劲。”
停顿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着自言自语:“原来人鱼也会发烧吗?在水里泡久了着凉了吗?”
人鱼也会发烧的话,那妖怪估计也会生病……他在外面,站在最高点上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一点异常都没有。
顶多是刚刚突然有点头晕脑胀。
看来是他身体素质很好,不错。
塞莉娜:“……”
她眨了眨眼睛,脸若烧云、耳带霞红地瞪了顾商歌一眼,生气道:“朝歌好过分。”
是生气,生气到脸颊都气鼓鼓地鼓起来了。
又不是真的生气,于其说是在瞪人,不如说是在娇滴滴地轻瞥。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轻松地分辨出来,她究竟是真的很生气,气愤怨恨的那种,还是在撒娇。
就算是傻子,面对这种轻嗔和这些小动作所代表的涵义,也会懂的,然后头脑发胀地晕乎乎。
但顾商歌不能懂。
如果他还在原来的世界,自己还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需要隐藏的秘密,世界也是正常科学的,既没有人鱼也没有妖怪和奇怪的能力。
而塞莉娜也不是人鱼,是同事或者在咖啡馆之类的地方相识的女孩子,反正总之也是个普通人。
自己也恰好对她有好感,对方这么表现的时候,他肯定直接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甚至不需要对方流露出轻嗔之类的神情,只要他确认一下自己喜欢上了对方,就会果断出击。
但是现在……
他假装自己就是个不懂风情的傻子,睁眼瞎道:“我刚刚想出来一个送你回家的办法,不过还不太确定能不能成功,你要不要试试?”
在纸上写一些幕后黑手的设定,他都能具现化成朝歌马甲,还拥有了那么强大的力量。
虽然没有试验过,但当时他个人的感觉是,能够轻飘飘地碾灭这座城市。
当然,也可能纯属是错觉。
不过比那个小姑娘诡异,还有那行来调查的人强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么写写塞莉娜平安回家,是不是也可以呢?
真的实行起来,肯定会有风险,比如塞莉娜是回家了,但是是完整地回家,还是残缺着回家?
到家之后,她是活着的还是死着的?
而且如果回家的是‘塞莉娜’,但却不是眼前这只叫塞莉娜的人鱼怎么办。
还有一个问题,塞莉娜明显记忆不太完整,那对方真的确定哪里是她的家吗?
还是那句话,真的实行起来,肯定会有风险的。
相比这个,顾商歌倒是更倾向于另一种方法,就是他开着‘朝歌’马甲,带着塞莉娜跑路,送对方到目的地,然后再原地解散马甲,直接回家。
比起前面那个充满不确定的方法,还是后面这个更好一点。
——(以下重复,明早替换
顾商歌摸完了领口,又去摸衣服的袖口。
上次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他就摸过衣服的袖口,然后从袖口处有些湿湿的触感确认了一件事。
那是他给倒霉孩子擦眼泪后的触感。
而这次,观察那行人的时候,顾商歌因为无聊,短暂思考了一下,做了一件事。
他把衣服清洁了一下。
现在,他摸着衣服的袖口,发现那里已经干干净净了。
嗅了一下衣服,也只能闻到夜风的凌冽冷感,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味道。
那以后,他开着‘朝歌’马甲的时候,有人在衣服上留下定位器或者监听器之类的东西。
等他回到本体以后,这件衣服上会不会也依旧携带者定位器呢?
顾商歌感觉大概率如此。
不过别人是没可能在他身上留下定位器这类的东西了。
顾商歌缓缓吸气,想让自己高昂的情绪平复下来。
在开着‘朝歌’马甲的时候,实不相瞒,他其实一直在一种兴奋的情绪之中,就连走路都感觉脚轻飘飘的。
……当然,他也没走路,都是瞬移。
因为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开着‘朝歌’马甲的时候,顾商歌的感觉不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是在开马甲,也不像是在本体。
而像是释放了自己,突破了自己。
在感受着那种力量的时候,他当时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人啊,认识你自己’。
仅仅来用这句宏大的话,来形容自己,可能有些尴尬,但是他当时的清晰感觉就是重新认识了自己。
也可能不仅仅是认识了自己。
那种陡然掌握了巨大的力量,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想伤害谁,想扭转什么事情,都仿佛轻而易举,可以轻松地在一念之间改变的感觉。
实在是……太恐怖了。
无法和自身匹配的力量,只会令人在极度的兴奋之后觉得恐惧。
比如拿着引爆器的小孩子,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觉得这个世界好无趣啊,就要摁下他。
或者自以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觉得今天被父母说教了,好烦好烦,大家一起下地狱吧,然后就这么轻率地决定了。
顾商歌闭上眼睛,继续缓慢呼吸,克制自己起伏的心情。
他当时的心态也很不对劲,好像真的被那些设定同化了,真的有种幕后黑手的心态。
对人类轻飘飘的,不仅全程没怎么在意那两个小孩子,其实就连对那行人类也没怎么在意。
哪怕在观察扫描人类时,自动规避开了重点部位。
但也和以人类的视角去规避不一样,当时的他无法反应过来、认为理所应该。
现在的他却能发现当时自动避开重点部位,并不是‘尊重’同类的隐私之类的,或者把人类当成自己的平等对象来规避。
而是那种,养了一只宠物猫,会看对方的外表可爱忍不住亲亲它,偶尔又会觉得这样不好,猫猫是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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