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羽猛地睁开眼,微微侧过头,声音有些苍凉道:“是谁做的?耶律齐么?”
跪着的黑衣人伏低了身子,低声说道:“嗯,目前耶律公子有最大嫌疑。”
“查出了他是准备将她送哪儿么?还是单纯的要置于死地?”伏羽又悠悠闭上了眼睛。
“耶律公子并没准备要将她置于死地,是要以犯人身份押送到偏庆。”
“偏庆是何地?”作为西域人对东偌国的小地名实在不了解。
“是偏远县城,治安极乱。”
“哦?”伏羽若有所思,声音轻飘飘,却不露出任何情绪。“那先继续跟着,别打草惊蛇,但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
“有什么事儿都要随时汇报。”
“是,属下定及时禀告。”黑衣人语气毕恭毕敬。
伏羽又停了好一会儿问道:“她怎么样?”
“睡了一路,只在晚间喝了些水。”黑衣人努力回想,发现确实她睡了一路,中午是日头大,他起先以为中暑晕过去了,最后发现晚间睡醒了倒是挺机灵。
伏羽嘴角露出轻微的笑容,轻声道:“嗯,下去吧。”果真是没心没肺,不知每天她脑子里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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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杂而拥挤的县城,不断有吵架声,摊贩皆一脸凶相,路上的行人见了囚车驶进城里,却只是抬眼看了看复又各忙各的,原本田韵还以为会拿什么烂鸡蛋烂菜叶来向她扔来,但事实并没有。
最后又一个事实证明,这县城的人并不富裕,多数的贫民都在捡烂菜叶吃,鸡蛋那种‘珍馐’用来扔她,那简直是侮辱鸡蛋!
一路上好不惬意,只是出了口渴,饿的头晕,偶尔囚车颠簸,眼前满是金星。
到了终点站,一处很不显眼的小牢狱静静的坐落在县城行人较热闹的地方。田韵这才被卸下囚车,两班衙役就如完成了交接仪式后,田韵被戴上镣铐,脚镣交给当地牢头。
张三最后走的时候还和她说了一句:“保重哇!”语气就如说你要上断头台了那般绵长有深意,有怜悯,有庆幸。
田韵嘴角抽了抽,随即被扯了过去进了暗牢。
深长的隧道中不断有哀嚎声,还有‘滋滋’的炼油声,待路过行刑室才看到那时烫肉声……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田韵背后出了好些冷汗。身后的牢头面色淡然。
“大哥,我什么时候出狱?”田韵边拖着脚镣沉重的迈步,边扭头战战兢兢的问。
牢头摸了摸嘴角上面的两撇八字胡,看了她一眼,小眼睛一挑,冷斥道:“还指望出狱?你屡次行窃,最后还跑了黑市贩卖一些毛还没长齐的孩子,没让你直接上断头台已经够好了!”
“不是我做的啊!我怎么可能行窃?!”田韵大吼道:“我是东偌国五王爷郜清钰之妻,我什么都不缺,我会缺钱?”
牢头猛推了她一把,小胡子一吹,骂骂咧咧道:“这他妈又一个神经病!闭嘴!前几天有一个皇妃,今儿个又是一个王妃!敢情这牢房成了宗人府了?”
田韵本想着再说几句,却已经被推进了牢房,阴暗,血腥味儿浓重,馊味儿呛鼻,当然,尿臊味儿也阵阵飘香……
田韵看着牢头已经走远了,又一扭头,两双眼睛盯着她,都是穿着囚服,面色很脏,头发如乱蓬草一样半遮住脸,田韵在勉强看出性别后,却死活看不出岁数。
“你、你们好。”田韵笑了笑,笑容有些僵。
“呵呵呵。”一串傻笑冒出来,一个女子伸手摸了摸田韵的衣料,“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另一个疯疯癫癫的,看了她几眼,自去拔了她头上的簪子迅速跑到墙角躲着去了。
“喂!我的簪子!”田韵无奈喊道,又想了想算了,便看着眼前还算正常的女子,道:“我不是。”
“那你穿的这么好。”女子笑了,脸上满是泥灰,嘴唇发白,眼珠子也有些呆滞浑浊,枯瘦的身板显得整个人和纸片一样。
“我穿得好能代表什么?不也沦落到这种地方么?”田韵一阵心塞,看了看脚镣,站了一路,腿实在很疼,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脏污的有些阴凉的地面,满意的发出一声喟叹。
女子也坐下了,拨开脸上的乱草的头发,露出一张大盘脸,盯着田韵嘿嘿的笑着,田韵懒得应付,她只发现,人如果脸黑的话在,真的衬托的牙很白,尤其是……大板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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