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马依旧缓缓推行,渥丹拧眉打量,快速做出调整,炙焰军骑兵再次从两侧呼啸而出,和中军整体排成雁形,如此,骑兵和中军的威力都能最大程度施展,又互不妨碍,合适时机还能两翼包抄,左右夹击。
观战的童臻发出怒斥:“终风在干什么!挡住骑兵,防止敌军合拢围歼!”
随着传令,拐子马阵线从中间一分为二,各自向外倾斜,与炙焰军骑兵迎击,而后方两排昆夷兵单膝跪地,整齐托举起黑色机括,伴随着嗡的一声闷响,强劲弩箭射向炙焰中军。
钢铁箭矢轻易穿过皮甲,兵卒纷纷倒地,而骑兵和拐子马也迎击在一起。
炙焰中军跨过工事,冲杀出去,兵卒不畏生死,前仆后继,踏破弩箭阵线,与昆夷兵厮杀在一起。沙海响起了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声势之大仿佛能使江河分裂、雷电奔掣。锋利的箭镞穿透骨头,飞扬的沙粒直扑人面,骨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使脚下大地颤抖不已!
渥丹翻身上了坐骑,飞驰着冲进了滚滚狼烟之中。
战场的中心,终风正在等候。
目光相交,渥丹翻身落地,驱走坐骑,右手甩开皮鞭,终风扔掉宽刀,自腰间取出成人礼刀,飞沙扬起,两道光影重重击在一起,强大杀气令周围人避之不及。
二人都是高手,无数次比武切磋,招式熟悉,互相了解,厮杀的十分热烈,转瞬之间已过了百招,皮鞭“啪”的一声脆响,舒展开来向对面掠去,带着死亡的声音,游蛇般缠上终风的手臂,终风牢牢握住,扭转身躯,用神力将渥丹拖拽飞起。眨眼之间,二人已贴身而立,终风手中短刀刀锋锐利,紧紧抵在渥丹咽喉,而他们周围,已经是成千上万死魂的海洋,听着耳边的凄厉叫声,看着满地的尸首,渥丹红眸愈加炽烈。
“你是否早有预谋?在书院中与我故意接近!”
“书院分别前,我对昆夷出战毫不知情,只因我是昆夷的将军,军令如山,难以违抗。”
“你可知大过军令的,还有正义!”
“渥丹,别逼我,我不愿伤你!”
“异族我弱你几分,可在沙海,没人是我对手!”渥丹脚下微微一动,整个身体竟如水流般丝滑,轻易脱离出去,接着手掌一翻,火焰腾起,重重击在终风腹部。
终风倒退几步,口鼻喷血,耳中嗡鸣大起,喷薄的火焰在血管中急速窜过,那种疼痛简直不是肉体凡胎可以承受,即便如他这般铁骨铮铮的汉子,也蜷缩起了身体,发出凄厉的痛呼声。
“败军之将,昆夷不会放过你,便不脏我的手了。”渥丹话中满是恨意,可一双红眸已蒙上水汽。
童臻看着场中,摇头叹息。
“一个两个,都愚蠢至极!传我命令,将帝王亲卫犀甲速速调来赤望!”
“是!”
厮杀仍在继续,这是两支强大的军队,都拥有无敌的战绩,都有慷慨赴死的胆识。箭尽弦绝,白刃肉搏,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兵器,低沉的吼叫,从清晨到午后,无人怯战后退。鲜血染红了砂砾,累累的尸体和丢弃的辎重散发着无声的哀鸣,整个沙海笼罩在最为原始的惨烈搏杀中,血腥气味令人窒息。
滚滚热浪似有将人活活蒸熟的势头,空中没有云彩,也没有一丝风,沙海中大大小小的绿洲犹如散落的宝石项链,碧潭边立着连排的毡房,稚子七色一行就住在这里。
每年夏季都有数百赤望人死于酷暑,本族人尚且艰难,异族人更不必说,七色、稚子和南羽只有些口鼻出血、皮肤红肿的小问题,南絮短短数日辗转两族,在精神冲击和气候不适影响下,有些头昏呕吐的症状,最严重的还是景湛,整个人需不分昼夜泡在水里,才能维持神智。
几人情形虽有些惨淡,但内心意志并不消沉,此刻正围坐一起详听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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