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大哥同姓氏,定会命人为大哥量身打造一轮椅。请放心,椅成之日,大哥即可尽览野林风景。”乔择行礼保证。
“野林没有这样的技术。”地隰说。
“冥度有,冥度不够好,那就荒极。荒极匠人不细致,那就另寻他处。”
“天下最大不过荒极。”
“事在人为。博赫乃是野林七子七族之一,不是小小蚂蚁,谁都能踩一脚。”
“从不知道三弟也是有心人。”
乔择绕着仁泽走了两圈,才缓缓道出:“说来,也是应该要感谢仁泽姑娘对大哥的一片痴心,若不是这片真心,我也得不到这样的机会。母亲从小就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回城堡后,还请大哥将仁泽姑娘送我如何?”
犹留听得一头雾水,目瞪口呆问:“三哥,你在说什么。”
“一直以来,我以为城堡里最擅长经营之人是二哥,却忽略了听话的大哥。身为长子,肩负重任和家族荣誉,父亲才对大哥尤其严厉,甚至苛刻。”乔择没有理睬大家脸上的诧异和迷惑。“辛苦了,大哥。往后,统统都交给我。”
“现在知道也不迟。”地隰扯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
仁泽抱着地隰的胳膊,拼命摇头:“大公子,我只想呆在大公子身边,哪里也不去。”
“若不是你对大哥真情流露,也就没有这么一出戏,如此说来,我也是该感谢你给我制造了良机。”乔择矮身看仁泽,“对着这张倔强的小脸,谁敢说野林无美女。”
“大公子!”仁泽继续哀求。
地隰抓着仁泽手给予安抚,问乔择:“你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刚刚好。”
“云溪的油腔滑调,你少学。”地隰皱起眉头。“二公子,博赫家族有一个足够。”
“大哥都失去了双腿了,还如此泰然自若,不得不教人佩服。定是父亲自小偏心,只对长子有心。”
“狼谷里都是饿狼,你喜欢送你好了。”
乔择打开扇子摇了起来,合扇之际问:“上次巡逻时,暗夜钢军的兄弟告诉我,一线天有一狼窝。今日墨成护住不力,令大哥遭受群狼攻击,身受重伤,此后卧床不起。念及忠诚,罚墨成和白洋长子楼内照顾大哥起居饮食,寸步不离。”
“三公子?”墨成一脸懵然。
在地隰目光的警告下,无人敢无礼。“乔择,你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云溪一头雾水。
“你要是不同意惩罚,那本公子就把你们父子丢进狼群。”乔择用扇子隔开了云溪的脸,直视墨成。
“三哥!”犹留无法置信眼前之人便是乔择。
“冥度的看门狗,你想干什么!”云溪骂道。
“难道我要告诉父亲,大哥在一线天遇埋伏是特纳家族所为?二哥的耳朵长得挺好,就是脑子还太好使。”乔择说。
然而,一直站在地隰身边的白洋却横臂拦住了墨成,点头答应:“三公子,侍卫队保护不周,我和父亲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你还有什么疑惑?”乔择飞着扇子驱逐碍眼的枝叶。
从腰包掏出一张已经近乎洗去血迹的脸皮。“三公子,可认识这张脸?”白洋举着新鲜的脸皮问。
稍稍望了一眼,乔择立即辨认出,直说:“甚是眼熟。”说罢,便朝天穹发出信息。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三公子处理了。”白洋折起脸皮,包裹在黑布里,递给了乔择。“还需要做什么,请三公子吩咐。”
云溪刚想张嘴破骂,却硬生生被地隰的眼神制止,只能咀嚼后槽牙。
不知何时,犹留身后已冒出了几名黑衣侍卫。
乔择令自己的侍卫接过脸皮,低头问地隰:“大哥,后悔吗?若是不娶王后侄女,你就不会失去族长继承权。若是不失去唾手可得的权利,你就不会失去双腿。”
“在父亲眼里是什么,我到底算什么?长子不过就是个好用的工具,哪有什么父子情深。”地隰说。
“大哥,父亲绝不是这种人。”云溪辩解。“无论如何,父亲都不会放弃大哥的。”
“他不仅仅是我们的父亲,他还坐在青铜宝座上。”地隰提醒云溪。
“虎毒不食子。”云溪坚持。
因为疼痛而呲牙,地隰反问:“博赫领地上的百姓嗷嗷待哺,既然谁都可以牺牲,那牺牲一个长子算什么?”
乔择低头看了一眼伤腿,承诺:“我已得到我想要的,大哥的伤止于今日。兄弟一场,我也不能赶尽杀绝。”
“你以为你是谁?”云溪说完,逼着乔择倒退几步,恨不得一口把乔择吞了。
“博赫努一第三子。”
“云溪!不得放肆。”地隰喝斥。
仁泽吓得直哆嗦。犹留的脑子里嗡嗡乱响,但地隰愿意把一切交给乔择,他还有什么理由阻止。
“就算你失去了双腿,你依然是我的大哥。”云溪趴在地隰身边承诺。
“护送大公子回城!”乔择下令。
“是。”手臂上绑着特纳家族族徽的黑衣人立即上前,迅速将地隰、仁泽搬进马车。犹留记得这是特纳兰英的马车,不过繁琐的装饰已经被卸掉。
犹留不知如何是好,伫立在原地。
乔择翻身上马,转身对他和云溪说:“你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回城后,谨言慎行,云溪你别忘了,大哥还在我手里。”
“乔择,你个该千刀万剐的王八蛋。”云溪冲着冲进林子里的马尾怒吼。“睡觉时,看好你的脖子。”
“你着急替大哥收尸,我也不能拦着你。”乔择说。
接着,犹留与云溪一前一后穿过林子,原路回城。他心知肚明囚禁地隰是乔择的临时决定,却不知此葫芦到底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