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雪不想再听比比东说下去，她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比比东转身看着身边这个女儿，“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不喜欢你吗？”

    “想听吗？”

    千仞雪的瞳孔一下子瞪大，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比比东。

    自那场灭世浩劫过去后，她问过爷爷，她到底有什么苦衷，能让她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

    但是，爷爷一句话也没有说，只说了是武魂殿对不起她，她是一个苦命的女子。

    她想过从其他人嘴中得到这个真相，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会从她的口中得到。

    比比东深呼吸了一下，将身子转了过去。

    “我从小就被武魂殿收养，自六岁那年觉醒双生武魂后，被教皇千寻疾收为弟子成为武魂殿的圣女。”比比东闭上了眼睛，“如果，如果我没有下山历练，没有碰到那个人，那我这一生都会很好。”

    “可惜，我碰上了。”

    “为了那个人，我决定离开武魂殿。”

    “但我输了，我被老师，也就是你的父亲，那个畜生千寻疾给关在密室，他玷污了我。”

    “我最尊敬的、视为父亲的老师，玷污了我。”

    此话一出，千仞雪身体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眼中充满了不相信，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也是那时候，我有了你。”

    “但你的父亲知道后，派人日夜不分的守着我，不让我对你动手，直到我生下你的那一夜，就在我对你动手的那一刻，你小小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指，那一刻我崩溃了，我动不了手。”

    “之后我让人带走了你，因为我怕，怕你再出现再我的眼前，我会下死手。”

    “所以，我只能让你远离我，因为只有远离我，你才能安全。”

    “小雪，我爱不了你，也恨不了你。”

    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此时，比比东的脸上已是泪水，“当初，我之所以会收养苒苒。”

    “是因为在我对她下手的那一刻，她握住了我的手，就像当初的你一样。”

    “也是因为这样，我为了逃避，我对你的那一点爱给了苒苒，似乎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愧疚，才能复仇。”

    “为了颠覆整个天使一族，武魂殿，我隐忍二十多年，找到罗刹传承，杀了你的父亲，千寻疾。”

    “我原以为我成神后，我就能做到，但是你也成神了。”

    “所以呢！”

    千仞雪哽咽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去死不是更好吗。”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

    亲耳听到这话，千仞雪的心又受到了一沉重的击打。

    “那现在呢，你现在要杀了我。”

    “不。”比比东摇头，“我下不去手。”

    “一如二十多年的那一晚一样，我下不去手。”

    千仞雪听到这话，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原来她的到来竟然是这般龌龊，这般的不堪。

    许久，她才说话，“阿苒，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比比东的眼睛很是迷茫，“当年知道那件事的，且还活着的只有我和你爷爷千道流。”

    “但她很聪明，很早慧，或许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勘测到了什么。”

    身后，千仞雪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人，最终垂下了头。

    “我知道了。”

    而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但是，比比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雪，今日我将这些话说出来，不是为了让你死心，而是告诉你，我释怀了。”

    “经历那场灭世浩劫、苒苒重伤垂危后，我突然发现我的仇早就报了，在千寻疾被我杀掉的那一刻，这件事就已经过去了。”

    “如果你想要为你的父亲报仇，那你可以随时动手，我不会放手的。”

    比比东站在原地将话说完。

    之后就听到小雪的话。

    “天使神的职责是审判。”

    “你，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