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是在晚上快要营业结束时出的事，当时只有她与店员以及两个来提蛋糕的顾客，她出事的时候，店员正在给蛋糕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两个顾客则是一边喝着汽水一边看着书在旁边等。

    变故发生得十分突兀，死亡也是。

    后来那个店员和那两个顾客，都被警方带走问了几次话，三人口供都一致，老程也私下盘问过，三人都证实，确实就是意外。

    老程自然不愿意相信这个结论。

    他希望加入到调查当中，但因为他是案件中受害人的家属，调查过程中遵照回避原则，他不能参与调查，且因为当时事实清晰，符合意外事故的现场，且三个在场人口供一致，这起案件很快就以意外结案。

    光从当时警方的调查资料来看，这案件确实没有重启调查的必要，因为事实太过清晰了。

    但是老程通过这几年对当年那条街上的邻居与商铺老板挨个调查走访发现，程若出事之前，至少有五个商铺老板，目击到她在店门口接电话，她走来走去，神情焦灼，似乎是在吵架。

    程若的小灵通，老程一直保留着，每日都会充充电，想程若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程若出事之前接的那通电话是郑榕打来的，通话时间为十五分钟，他们夫妻从谈恋爱开始就每天至少要通四个电话，早上和中午通话时长一般为十分钟，晚上为十五分钟以内，晚上睡觉前，即使是刚刚分开，他们都会聊两个小时以上。

    结婚之后，郑榕也是一天三四个电话，时长基本也没变，晚上那一通，只有在他出差的时候，才会恢复，不然两人都会将那两个小时时间拿去吃宵夜，或者在家一起看电影。

    程若出事的前三天，郑榕去了外地，除了每天雷打不通的那四个电话之外，中间多了好几个时长为四到五分钟之间的通话，据据郑榕以往的行为习惯来推断，他电话打这么密集，肯定是去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每见到一个有意思的东西，都会打电话跟她分享。

    如果没有那几个商铺老板一起提到的‘在店门口接电话并疑似吵架’这个点，老程死也不会怀疑到郑榕身上。

    “可是老程……”林安南不忍地道，“你自己的调查资料也显示，郑榕在程若出事之后就变得消沉，他辞去了当时体面的工作，开始抽烟喝酒，之后也没有交往过别的人，直至现在都没有结婚。”

    老程点头：“确实如此，他没有结婚，大约过了十年的样子，他堂姐离婚，夫妻都争夺儿子的抚养权，女儿没人要，他就把外甥女给领养了，取名叫郑思若。”

    “思若现在也十五岁了，明年初中毕业，她跟我们也很亲近，若若过世之后，程家和郑家还一直有来有往，郑榕让思若喊我们外公外婆，但凡年节都会过来陪我们夫妻一起吃饭。”

    老程别过脸：“我不想怀疑他的，但……他当时为什么会在电话里跟若若吵架？吵架之后，他有没有让人在店里做了什么？为什么若若会那么刚好摔到鱼缸旁边？”

    老程的怀疑全是基于自己的想象，那五个证实程若死前曾在电话里与人吵架的街铺老板所提供的证词，只能证明在事发之前，程若与郑榕或许因为某件事产生了不同的意义，因此吵了几句，且郑榕远在东北，当时在场的三个人又没有作案动机，他就算远程摇控害人，也得有人帮他实施才行。

    林安南看了老程一眼，将温颜拉到一边：“阿温，老程应该有些执拗，这个案件可能没有回溯的必要，你看是我帮你回绝了还是——”

    “不用回绝。”看着老程头上的白发，温颜叹了口气，合上厚厚的资料本，“他跟‘第四维’有缘。”

    “你，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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