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慎行这么说后,王锡爵则回道:“天下人只欲坐享其成,不欲亲斩荆棘,既如此,何必问天下人,只要使其有利可图就行!”
于慎行听后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只罗万化在这时呵呵一笑道:“蒸汽机可能有用处,但你们一旦真推行蒸汽机,真出了问题,或许会让有蒸汽机的天下反而比没有蒸汽机的天下更衰退。”
王锡爵听后未答。
而待次日,于慎行和罗万化等一干公卿大员就主动递交了辞呈。
朱翊钧没有挽留。
他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在这样的盛世继续辛苦的为国家和民族的未来而努力。
而大明倒也不缺愿意为国家和民族长远利益而辛苦的人来做官。
所以,对于不愿意继续辛苦的人要辞官,朱翊钧也不勉强。
对于一个官员而言,在这种国家强盛、基本上没有外患内忧,且许多积弊都已处理的情况下,能够带着官身告老还乡,提前过萧洒闲逸的退休生活,的确比还在这个位置上为天子和天下人案牍劳形要强。
黄凤翔问道。
从部议的第一天开始,就有许多吏部官员积极发表自己的看法,也有很多积极反驳的,以致于争吵个不停,好些天都没有出结果。
朱翊钧看了后就对御前的戚继光和李成梁说:“这吏部是要搞拖延战术啊!”
“陛下说的是,大冢宰想必也只打算在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待一段时间就辞官,而没想着做吏部尚书后,要再为天下吏治做些什么事,毕竟真要是加强吏治,逼着百官在任期内必须认真做事,是会得罪天下官僚的。”
王遴这么说后,黄凤翔和范谦皆愕然不已。
若再遇到点什么波折,很可能就耽搁到退休后,新政都没执行下去,然后就又因为要换新的官来,而被耽误。
黄凤翔这时说道。
但王遴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也就点头道:“公说的有理,还请公等立即拿出一套改制之条例出来吧。”
王遴听后一时猛抬头瞅了朱翊钧一眼,然后又低头拱手称是。
朱翊钧说着就看向戚继光和李成梁说道:
接着,小试牛刀,收拾得底下官员听自己的话,也得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
正因为此,大明这些年,高层官员常换,阁臣尚书也常换。
“我也听闻,原总宪辛公去世,礼部请奏请依例赐祭追增议谥的本也没有下来,现在辛家已经为此急的团团转,就等着朝廷旨意赶紧下来,好写墓志铭呢。”
黄凤翔和范谦这才拱手回了一句。
“陛下要加强吏治,限制百官只为沽名钓誉而做官,这本无可厚非,只是真要这样推行,恐我将成为众矢之的啊!”
范谦也跟着回道:“是啊,这只能是由大冢宰亲自来定夺。”
“是!”
王遴点头:“是得认真商榷,让吏部的每一位同僚都要发言,每位同僚的意见都要认真讨论。”
黄凤翔笑着回道。
“但大冢宰自然不好直接反对,也就只能以要认真部议的方式,进行拖延。”
而新的官又要重头开始熟悉,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该怎么通融,就得仔细商榷,而不能马虎大意使礼不得行才好。”
右侍郎范谦也跟着说道。
……
然后熟悉自己这个地方的底下官僚秉性和风土民情,至少也得需要半年。
“吏部这样不明着封驳朕的旨意,使得朕也找不出理由惩治,也就只能用别的方式处理,故接下来,到侍御司的奏疏,凡是涉及为在任文职官员加封的、致仕官员去世请追封的、为自己父母请恩表的,皆以国家名器不能不慎重为由留中,直到吏部何时拿出改革官制的方案来,就何时处理这些奏疏。”
王遴听后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声音发颤道:“陛下这是动怒了!”
“大冢宰说的是,圣意难违,我们还是赶紧按圣意而行,保全圣德最重要!”
他知道,自己现在上疏辞官已经不可能。
王遴则在回吏部后,就对左侍郎黄凤翔等提起了朱翊钧要吏部对官员只想做官不想做事的情况,在制度上予以遏制的旨意,且因此感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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