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期给的最终答案是:程珈文。
“不可能!你说珈文是鹰的头目,怎么可能?!他是我徐阅的老婆!平常足不出户,我连车都不敢给她开!”徐阅得到答案后,情绪非常激动。
“对啊!怎么会是嫂子?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会是幕后黑手呢?!”傅然也觉得不可能。
程珈文是头儿的妻子啊,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好太太啊。
江舟和季岸也觉得难以置信,他们接触过程珈文,是个非常温柔贤惠的女人,根本无法把她和挂钩。
“一定是我们理解错了,或许这首诗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是我们过分解读了。谁都可能是,绝对不可能是珈文。”徐阅把那几张纸卷成一团,攥在手心。
“事无绝对。”段骁说。
“你他妈什么意思?!”徐阅上前一步,捏住段骁的衣领。
“徐阅!冷静一点!”季岸上前把他们拉开。
事关他的妻子,徐阅现在非常激动。
“徐阅,程珈文是你老婆,你自然对她有私人感情。可我是局外人,她跟我没屁点关系,所以我可以很理智地分析。顾子期的钥匙、诗,答案就摆在这里,信不信随你!还有,你他妈就不能好好回想一下你老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段骁差点被揍,火气也上去了。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段骁,你到一边儿去。徐阅,我们现在都还没有认定程珈文的真实身份,只是希望你能抛弃个人感情,仔细回想一下。”季岸依然很冷静。
徐阅低头不语。
一干人都陷入了沉默,在这间小屋子里,只有灰尘在空中飞扬。
季岸和江舟的手机分别响起,两个人分开接电话。
几乎是同时挂断电话。
“陈献说,他已经联络好了报社,丁义博的忏悔信马上就会公之于众,证据也已经提交给警方。”季岸说。
而此时的江舟却一直背对着他,呆愣在原地。
“江舟?”季岸察觉到她的异样。
手机应声落地。
她转过身,整个人都在哆嗦,嘴唇也在颤抖,声音哑的像一个将死之人:“一粲死了。扎瓦也死了。”
“什么?!”屋里所有的人都聚集过来,徐阅也回过神来。
“一粲一到上海,病情就恶化了。他们按照她的遗愿,准备把她的心脏移植给扎瓦…可扎瓦的身体对她的心脏产生了排异反应,手术失败了……扎瓦,他原本这几天就不大好,躺上手术台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江舟蹲下来:“我不该把扎瓦带到上海去,不该让他接受什么心脏移植手术,他现在,就这样,一个人独自在异乡死去……我都没有陪在他的身边,我说过我会去接他的……他那么小,那么可怜,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一粲也是无辜的…丁义博的死对她来说是个太大的打击,所以她的病情才会迅速恶化…她是无辜的,他们都是无辜的……”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死掉那么多人?”
“江舟……”季岸此时也只能一遍遍唤她的名字,“江舟,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如果说程珈文的身份是一颗炸弹,那么丁一粲和扎瓦的死就是两道惊雷,响彻天际,把他们震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
季岸上前把无助的江舟紧紧抱住,她整个人的体温高的可怕,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昔的眉飞色舞。
她发烧了。
她的一颦一笑都动人,可现在,只剩下无神的双眼和呆滞的面容。
她把他紧紧回抱住,也不管身边是否还站着旁人:“季岸,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不会就那样……死去。”
“我答应你。”他亲吻她的额头,“江舟,觉得难过就哭出来,不要强撑着。”
有了他这句话之后,她才开始颤动,开始像一个哭泣的小兽。
她的痛苦、害怕,他全都感觉到了,他的胸口一片冰凉。
她在抽泣,他的心脏也在抽搐。
…
徐阅放下拐杖,坐在一边。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好好回想一下妻子的异常。
可是他的思绪繁杂,像被一双手来回撕扯,原本就一团乱麻,现在更是像打了死结。
现在的形势严峻,他强迫自己必须抛却个人感情。
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是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的?
那碗人参母鸡汤,他当时觉得镇上酒楼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常年不开车却一点都不生疏的开车技术……
还有护送丁一粲的那次,除了他和傅然,其实还有一个人知道路线。
那就是程珈文。
而且,是她提出的方案,并且主动要跟去。
后来他们都怀疑程珈文被鹰的人带走了的时候,她却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之后也没有见到那个送她回来的人。
难道是因为,当时丁一粲是被陈墨救走的,她也想知道丁一粲的下落,所以才回来了。
否则的话…或许世界上已经没有程珈文这个人了……
再追溯到以前,发生林宛那起奸杀案的时候,他们正好在附近的巴水庙。
“今天怎么了,很忙吗,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
“刚才在开会,有什么事情吗?”
“日常查岗,你忘了啊?”
“中午我给你送饭过来吧,给你煲了个甲鱼,特别补。”
“不用了珈文,等会儿我要去交水镇一趟。”
“交水镇?怎么突然要去那儿?”
“去查案。”
…
他赶紧拨通程珈文的电话,却一直都没有被接听。
徐阅心中一凉,如果程珈文真的是鹰的头目,那么,他已经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也就是说,她应该已经猜到了。
他们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不妙了。
徐阅腾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程……她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了。”
“头儿,你已经确定了嫂子就是……”傅然难以置信地问。
“我会亲自找她问清楚。”徐阅的目光,深沉如海。
“那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段骁说。
话音刚落,附近已经传来了熟悉的摩托车的轰鸣声。
“你们赶紧走!”徐阅说。
“那你呢?!”傅然问道。
“我说了,我要当面问问她。”徐阅说。
…
江舟是被浑浑噩噩搀扶着下楼的,上车前,她看到季岸和段骁说了什么,可她已经没有心力去猜测了。
她的喉咙越来越肿,身体越来越烫,却还是觉得冷。
就像掉入了一个冰窖。
还是一个无底洞。
…
脚步声越来越近,徐阅拄着拐杖,一动不动地站着。
她上来了,戴着头盔,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就你一个?”他直接问。
他感觉到她滞了一下:“就我一个。”
这熟悉的声线让徐阅几近崩溃,但是他只能强忍着。
“为什么?”他问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
她没有回话,而是慢慢摘下自己的头盔。
是她,却又不是她。
程珈文从来都不会穿一身黑,她只会穿清淡温柔的颜色,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也很少绑起头发,一直是长发飘飘的样子。
她走上前,拿过桌子上被他揉得一团糟的纸团,仔细地展开,抚平:“GavinCheng?顾子期真是煞费苦心。”语气有嘲讽的味道。
“你不也一样吗?”徐阅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徐阅,是不是很后悔娶了我?”程珈文问道。
“这么多年,你爱过我吗?”徐阅又问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愚蠢的问题。
“那你呢,徐阅,你有爱过我吗?”程珈文反问。
“爱过。”
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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