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尽量不要见面好了。”刘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说的是项东！我们住在同一个宿舍，也是校篮球队的，你让我怎么避免和他见面，现在我只要看到他就浑身不自在。”李斌在一旁自言自语，但是眼睛却在偷偷的观察刘学。

    果不其然，刘学在听到项东的名字后愣住了，然后抓着李斌的衣服疯子一般的问，“谁？你刚刚说的是谁？张雅和谁出轨了？”

    “项东。”李斌弱弱的说，其实他的心里在暗喜，刘学上当了。

    “怎么会？不可能是他？他已经有白雪了。”刘学依然不相信听到的事实。

    “我也不信，你自己看吧。”李斌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刘学。

    刘学翻开手机中的相片，里面尽是张雅和项东的亲密照，有的是在街上、有的是在餐厅、有的则是在房间里，刘学不敢再看下去了，他把手机扔给了李斌，“这些照片是合成的，你骗不了我。”

    “别再自欺欺人了，以你在计算机方面的学识不可能看不出这些照片的真伪。”李斌眼睛盯着刘学说。

    几经挣扎，刘学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多长时间了。”

    “有一段了，我也是偶然发现的。”

    “你打算怎么办？”刘学猛然抬起头看向李斌，眼中尽是仇恨的怒火。

    ……

    时间过得真快啊，再有两个月我就要参加出国留学的考试了。刘学看着窗外想。此时的陕城还残留着一丝绿色，为萧条的秋季增加了一抹淡淡的活力，但也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忽然，刘学听到卧室传来电脑启动的声音，他好奇的向声音的来源走去。

    北面的卧室电脑正在自动启动，随着悦耳的铃音响起，操作界面完全打开。还没等刘学反应，电脑桌面上已运行了另一个程序——视频播放，带着好奇心，刘学耐心的等待观看视频的内容，可是当视频播放后刘学的心却变成了死灰一般。

    ……

    下午1点17分，随着开锁匠顺利的打开防盗门，警察们一拥而入，可是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答案。

    刘学挂在吊灯上，早已死去多时了。

    几名警察马上上前把刘学抱了下来，摸了摸刘学的脉搏，对柳依云摇了摇头。

    刘学，知道秘密的最后一个人，就这样死了。他的死标志着整个凶杀案的结束，同样标志着柳依云的彻底失败。笑到最后的人只有一个——李斌。

    “柳警官，在刘学的口袋里发现了这个。”一名警察拿着录音笔说。

    柳依云接过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刘学的声音开始回荡在这个不大的客厅里，“柳警官，你好，我是刘学，当你听到这段话时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很抱歉，我使用了影视剧中这么老套的话，同样很抱歉这几天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我相信在场的诸位警官都想知道为什么一个看似老实的学生暗地里却是一个杀人狂魔，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可能这种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了吧。好了，不多说了，我想大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下面我就和大家说说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是一个看似复杂其实很简单的故事，故事还要从几个月前开始：那是个很普通的下午，我正坐在图书馆的阅览室内，阅读课外书是我的习惯，每天都是如此。李斌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身边，他看起来很不好，我问他但是他什么都不说，只是邀请我晚上去吃饭。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很担心他的安全，所以我答应了他。就在我点头的那一刻，地狱之门已经向我开启了。晚上李斌把我带到了“日不落”，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喝酒。我越看越怕但又不敢阻止，只能看着他把自己灌醉，也许这是件好事，喝醉了就什么都说出来了。果然，酩酊大醉之后李斌告诉我张雅又出轨了，我对张雅的出轨并不感兴趣，因为这已经不是张雅第一次出轨了，我只是可怜李斌，他依然陪在张雅的身边，一次又一次被张雅伤害。可是当李斌说出张雅出轨的对象时我愣住了，对，就是项东。他已经有了白雪还不够，居然在外面偷腥，如果换做是别人我只会一笑而过，但是项东不行，我替白雪不值！然后，醉眼迷离的李斌说出了他的杀人计划，项东、项天问、张雅都在他的死亡名单中，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我励志要让项东得到惩罚，想都没想我便答应了李斌，只不过当时我们两个都没有具体的行动方法。十月八号，我至今还记得那个晚上，血月，也是我人生最重要的转折日。就在那天的前半个月，项东和张雅的事被白雪发现了，项东跑来求我帮帮他，我看着眼前这个富二代，心中想把他撕碎，但是我还是答应他劝白雪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因为项东还爱着白雪，而且只有他可以白雪幸福。那天晚上我约了白雪和项东，没想到项东找来了李斌，再然后陈萱和张雅也一起跟来了。我没想到一下子来这这么多人，但是那天我成功的把白雪和项东劝复合了，本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可是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发生了意外，然后又误打误撞走进了赵景公寺，看到了吴道子留下的《地狱变》。第二天，李斌告诉我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房间里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气也不敢喘一下，所有人都知道案件的终点才刚刚开始，他们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刘学，这是刘学在一个小时前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段话，也是最重要的一段话，不仅是对他本人也是对被他害死的人而言。

    刘学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他临死之前完成了一件很伟大的事，他走的很坦然、很安心。

    随即，刘学的声音再次飘荡在空气中，“第一个目标自然是张雅，自从一年前张雅被打后她的睡眠一直不好，所以每当晚上入睡前张雅都要吃一片安眠药，趁张雅没注意李斌在她的水里下了大剂量的安眠药，无论发生什么张雅都不会醒来。那天早上，我潜入女生宿舍，走的是正门，门禁卡是我从白雪那里偷来的，钥匙是李斌给我的，我带着道具走进了张雅的宿舍，她安静的躺在那里，彷佛是个睡美人，我什么都没想，用叉子刺穿了她的身体，等我布置好现场、清理完痕迹后，用张雅的手机给李斌打了一个电话，这是我和李斌约定好的，目的就是让你们看到李斌走进女生宿舍那一幕，然后把李斌卷进这件案子，分散你们的注意力，这样我就可以在明处观察你们的行动并且不被你们怀疑了。至于女生宿舍外的监控为什么没有照到我，是因为我黑进了学校的网络，抹去了那一段。事实和我们预想的一样，你们上当了，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斌的身上。李斌也在配合你们，他在外面找了家旅馆就是为了让你们去找他，这样我就有时间进行第二次谋杀了。其实，第二个目标不是陈萱，是项东，但是陈萱非要把张雅的死查个水落石出，所以我们只好送她上路。陈萱是我们意外的目标，她没犯什么错，只不过多嘴了一点，但这也有好处，是她最先发现张雅和项东的事的，也是她把张雅被打的视频发布到网上的。我们利用陈萱对李斌的好感将她引到张雅的宿舍，在那里我把她迷晕，但是李斌觉得这还不够，他把陈萱的舌头活生生的拔了下来，当我看到他的这一举动时，我意识到我正在和一个恶魔同行，也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处理完陈萱之后，我们自然瞄上了项东，但是当时他整天和白雪在一起，我们无法下手，就在我们苦思对策时白雪告诉我她和项东分手了，这对我和李斌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我让李斌跟踪项东，在项东和白雪的家里，我们完成了又一次完美的谋杀。下一个目标是项天问，也许你们注意到了，张雅、陈萱、项东的死亡现场和项天问的死亡现场有很大的不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不在利用轮回之说，其实我们是想把项天问的死伪装成自然死亡，并不是为了减轻我们的罪行，只是为了给这个刚刚失去儿子的老人一点最后的尊严。也许你们已经知道了项天问的死亡原因，自从项东死后项天问没完都要服用安眠药，我偷偷地把他的药换了。还有，不要苦苦的寻找那些凶器的来源了，他们都是用我的小号买的，呵呵，淘宝真是个好东西。另外，再次对这些天的事说声抱歉，请接受我的道歉，我走了，也许这个方式是最适合我的，只不过我不知道到了阴曹地府阎罗王会给我定个什么样的罪行，我想应该是第十八层地狱，也许是永不超生。柳警官，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到底算不算一个好人。”

    录音结束了，但是刘学的声音依然在每位警察的脑海中回响，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该同情眼前这个人还是该恨他，答案在哪。而让所有警员都愤恨不已的是，他们居然拿李斌没有办法，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所有凶杀案出自李斌之手，唯一的证人也死了，看来案件的结局只能由刘学扛起所有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