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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影空来:二霄十章、凤隐云霄3(1/2)

    ※※※

    十月初九,戌时。

    禁中都统阳璧城向皇帝禀报,宫中刺客已尽数斩除,未有发现余孽。

    一直呆站在八荒塔上瞭望远空的东始修终于走下高塔,塔下守着的众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凌霄殿里的尸首与血渍已被清理,皇逖、宁静远、丰极、白意马、华荆台、南片月五人则在六合台上,或倚坐着,或仰躺着,或呆站着,都是神情木然眼神空寂,仿佛都感应不到外界的一切,沉浸于内心冰凉悲痛的黑暗里。

    东始修看着空旷的大殿,静立良久,然后吩咐阳璧城,“将北妃关起来,问出其同党。”

    “是。”阳璧城领旨后不敢多问,立刻遵命行事。这一次宫中竟然混入这么多刺客,说到底他其责难逃,陛下此刻虽然没有问罪,但他只能尽力立功,以求事后陛下能从轻发落。

    东始修移首望向六合台,默默地看着他的兄弟,此时此刻,他们对于彼此的悲痛都无能为力,“申历,把六王都送回宫去。”说完后,他转身离开,往凤影宫而去。

    阳璧城到了翠樾宫时,北璇玑正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星月出神,那样娴静的模样似乎并不知宫中发生的事,更不像与今日刺杀有关联。

    对于这位皇帝的宠妃,在皇帝还未下严令之前,阳璧城并不敢怎样,只是将翠樾宫封了。而后无论问什么,北璇玑都不曾理会,阳璧城也不敢对她动刑,是以耗了一晚上,他也只能无功而返。

    整夜都呆在凤影宫里的东始修,比之昨天的失魂落魄,身上更多了肃杀寒气。

    阳璧城刚禀报完毕,殿外内侍便匆匆来报,说凤妃娘娘求见。

    东始修脸色阴沉,“让她进来。”

    凤妃到了凤影宫,并不步入殿内,只在阶下行礼,道:“陛下,请让臣妾去翠樾宫问询北妃。”

    闻言,东始修皱起浓眉,看着凤妃不语。

    “昨夜于宫中发生的事,陛下您虽还未降罪臣妾,可召七王回都为陛下庆寿是臣妾说的。虽则是北妃向臣妾提议的,但说到底此事臣妾脱不了干系,若不问个清楚,臣妾地底下也难以瞑目。”凤妃抬头看着东始修,面色苍白却神色镇定。她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若她不能还自己清白,那此生不但她完了,她的儿子也完了。

    东始修默然片刻,挥挥手,“去吧,给你一个时辰。”

    “谢陛下恩准。”。

    ※※※

    翠樾宫里,北璇玑依旧维持着昨夜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目光怔怔地望着窗外的一角翘在蓝空上的屋檐。

    “妹妹。”凤妃温和地唤一声。

    北璇玑听得,转头看到她,微微讶然,然后讥诮地笑笑,“此时此刻还叫我妹妹?”

    凤妃也笑笑,“习惯了。”

    “习惯?”北璇玑眸光微垂,“确实,这些年来我也习惯了叫你姐姐。”

    凤妃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我听说妹妹从昨天到现在,一直不吃东西,这对身子不好,妹妹还是要吃点。”

    北璇玑轻笑,略带嘲讽,“姐姐竟是如此关心我,难道不是来审问的?”

    “我又不是解廌府的府尹,去审问谁呢?”凤妃招手,门口一名宫女捧着膳食走了进来,“我让他们煮了些银耳粥,妹妹好歹要吃一点。”她端过粥碗递到北璇玑手边,“妹妹趁热吃吧。”

    粥碗温暖的热度传递到手上,北璇玑有刹那震动,然后她推开粥碗,“姐姐费心了,但我吃不下。”

    凤妃看她一眼,轻轻叹口气,将粥碗递回宫女,“妹妹,你又何苦?”

    “姐姐怎么送来的是粥,我本以为会是鸠酒一杯。”北璇玑讥诮笑道。

    凤妃看着她,默然片刻才道:“妹妹,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北璇玑柳眉微动,眸中透出冷芒,看着凤妃,“我以为姐姐能理解呢,凤氏家族的沦落,难道姐姐心中无恨?”

    凤妃微震。

    北璇玑目光利利地看着她,如同一道冷箭直插入她的心头,“为什么?因为我是北海的公主,因为我北海亡于他们之手,此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凤妃面色微变。

    “姐姐现在明白了吗?”北璇玑再次露出讥诮的笑容。

    风妃点头,然后轻轻叹息,“妹妹这样做又有何用,又有何意义?你便是杀了陛下与七王,亦不能改变北海灭国的事实。”

    “岂会无用。”北璇玑勾唇一笑,妩媚依然,“自陛下封王以来已然十数年过去,七王经营七州早已成国成势,都各有了臣将,膝下亦都有了继位的世子,那么姐姐你想想,如果七王在帝都为庆贺陛下寿辰而一夕间全部暴卒,姐姐以为天下人会怎么看?七州的臣将、七王的子嗣,他们又会如何想?哈哈……自然是皇帝忌惮七王,趁机暗害了他们!到时候,为替父母报仇,为替国君报仇,七州的世子、臣子们便将拥兵而起,到时必然天下大乱,这大东朝也就分崩离析了。哈哈哈哈……”她仰首大笑,凄厉无比。

    她一番话说完,凤妃顿胆颤心惊,呆呆看着北璇玑,半晌无语。

    “在我北海复国漫漫之时,我岂能容东朝日益昌盛!”北璇玑蓦然敛笑冷声道。

    凤妃怔了半晌,才喃喃道:“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你寻来了这些刺客?”

    “是啊。”北璇玑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我想了许久,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又如何才能报得了仇,直到有一天,我看到陛下收到七王来信时的神情,我就明白了。”

    她起身走至窗前,伸手扣在窗棱上,十指用力,指节突起,“当年五大家族倾覆,我不能犯前车之鉴,所以这些年我不但不结交外臣,甚至为了让陛下对我放下戒心,我常年服用麝香汤连子嗣也不生。这些年里,我百般讨好他,一言一行都以他的喜乐来说来做,于是我成了最合他心意的妃子,拥有了每年出宫一趟的机会。”

    “难道是?”凤妃一惊。

    “哼。”北璇玑嗤笑一笑,“就如姐姐所想的。九年前,我在华门寺上香的时候,有人对我说,他与我一样,都被大东朝灭了家国,他问我要不要报仇,于是从此我便有了同伴。”

    “那是谁?”凤妃柳眉微敛,“你出行那么多的侍从侍卫守着,岂容你与外人随便相见。”

    北璇玑回头看一眼凤妃,微微一笑,笑容神秘,“想来姐姐也听说了昨日凌霄殿里的事,便当知他非寻常人,拥有我们所没有的异能,他自然可以在不让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与我联系。”

    “那些刺客都是他找来的?”凤妃本是聪明人,一点即通。

    北璇玑颔首,“既然我定下了杀七王以乱东朝的计策,那么拔刀的人贵精不贵多。因此我告诉他,去找当年那些被陛下与七王灭掉的乱世枭雄们,他们活着的肯定想报仇,我们与他们有共同的目标,我们只需要他们提供一位最好的拔刀人。”她微微一顿,看着凤妃,“姐姐也知道,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没有什么秘密,所以我负责打听,然后他负责去寻找。那些人他们有的重金买来杀手,有的派来得力属下,有的甚至亲自出马,我与他每一年在华门寺联络一次,然后我会带回一名杀手。自然,那名杀手会易容成我身边的一名内侍,而原来那名内侍则被灭口。等带回了宫里,我即寻个错处将之打发至冷癖的宫室,如此则不引人注目,这些年下来,我一共带回七名杀手。”

    “然后前日,你最后一次出宫,带回的就是那位身具异能的同伴。”凤妃不待她说便接道,“昨日你便安排了那一场刺杀,从陛下至七王,你一个也不会放!”

    北璇玑不语,但脸上的神情显然是默认,只是眼中却怎么也掩藏不了那抹隐痛。

    殿中一时静寂异常。

    凤妃看着她,看了她许久,最后长长叹息一声,“妹妹,你知道为何你活得这么痛苦吗?”

    北璇玑听得她此问,微有怔愣。

    “因为你一直活在当年城破国亡时,你一直在往回看。”

    北璇玑一震,呆呆地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北海是灭国了,可难道不是因北海有错在先吗?我凤家是沦落了,可我凤家亦有错。凤家沦落,我心中悲痛,就如同北海被灭,妹妹心中悲痛,此种心情并无二致。可是……”凤妃脸上的神情黯然却又平静,“既然已然覆灭,那为什么你我要为已经逝去的人事而活着?我们之所以活着,是此时此刻你我依然能动能说能吃能睡能笑能想,而昨天的我们已经随着昨天消逝,永远都不会回来。”

    这样的话北璇玑从未听过,以至她满脸讶然。

    凤妃起身走至窗前,伸手轻轻抚了抚北璇玑凌乱的鬓发,在北璇玑惊讶的目光里淡然一笑,“逝去的人事是会让我们痛让我们恨,可我不想让自己一直痛着,也不想让自己一直恨着,我希望我死前想起的是开心的事,那样才会觉得生而有欢死亦无憾。”

    北璇玑呆呆看着凤妃。

    “妹妹,历史上有多少朝代更替,又有多少人国破家亡,那到头来又有何人复国成功大仇得报?”凤妃目光里有些怜惜,“妹妹这么聪明的人,为何会想不到。”

    北璇玑默然看着凤妃,看了许久,才叹息道:“难怪陛下敬重姐姐,原来姐姐果非俗流。”

    凤妃看着北璇玑,眼中一片惋惜,“妹妹又何同凡俗了,陛下又何尝不是侍妹妹与众不同。”说完,她长叹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北璇玑却因她最后一语而浑身一震。

    她呆呆站在窗前,站了许久,她忽然走到宫门前,对门外守着的侍卫道:“我要见陛下,我有话要与陛下说。”

    侍卫听了,忙去向总管申历禀报,申历再去了凌霄殿向皇帝禀报。

    东始修听了后,沉吟片刻,道:“带她来吧。”

    ※※※

    被带到了凌霄殿,北璇玑并未见到东始修,凌霄殿的殿门是关着的,他在殿内,她在殿外,彼此隔着一道殿门。

    站在门前,她抬目四顾,这里就是凌霄殿啊,只有他们八人才可到的地方,她即算入了宫门,却依旧不能进入大殿。

    她抬首望了一眼高高耸立的八荒塔,又望向对面洁白如玉的六合台,这里真是安静。

    站了许久,隔着门,她对着大殿拜了一拜,“陛下,璇玑来向陛下辞别,愿陛下长寿无疆。”

    殿内,东始修坐在窗前,望前那株光秃秃的梅树,似乎没有听到殿外的声音。

    “娘娘!站住!娘娘站住!快!快拦住她!”

    殿外蓦然传来一阵响动,窗前的东始修依旧木然而坐。

    好一会儿后,殿外传来侍从打着颤的声音,“陛下!不好了,陛下,北妃娘娘爬到八荒塔上去了!”

    东始修微怔,目光从窗前移向殿门。

    “陛下!北妃娘娘爬上了八荒塔!”

    门外的内侍惊恐地喊着。

    东始修终于起身了,他自窗前缓缓走至殿前,打开了门,便望见八荒塔,想要拉他,手却伸不出。

    他们都失去了至亲与至爱,可他们却连相互安慰一句都无能为力,即算伤口相同,亦也没有相互舔舐的可能。

    眼睁睁地看着久遥走出小院,久迤木然又绝望。

    走出小院的久遥脚下忽然一顿,“二哥,阿影将大哥拜托给了玉家人。”

    久迤眼神空洞,“玉家人已将大哥还给了我。”

    久遥点点头,跨上青鸟,决然而去。

    久迤仰首,看着青鸟飞远,最后消失于天际,他闭上眼,却流不出眼泪。

    今日的一切,谁对谁错?谁是仇人?谁是亲人?若能重来,一切可还会如此?

    大约,上苍亦无法回答。

    ※※※

    元鼎十六年,十月十日,东始修诏告天下,凤王薨逝,谥“肃”,君臣百姓皆服丧一月。

    十一月中旬,六王起驾离开了帝都。

    他们本是欢喜而来,最后却是黯然伤心地离开,从此再没有重聚。似乎随着那个女人地离去,他们已失去了再聚的勇气。

    在离去之前,东始修将当年封王时为他们八人画下的画像悬挂在了凌霄殿,丰极又画了一幅画挂在了风独影的旁边。他说这样,七妹会开心。于是凌霄殿便有九幅画像,其中一幅画上的人只有一个背影。

    “他或许并不想面对我们这些人。”

    凌霄殿里,丰极留下了沉重的一句,而东始修只是默然看着风独影的画像。

    ※※※

    十二月中,风兼明回到了青州,是由兴王东天珵亲自护送归来。

    只是回到青州的他,迎接他的是母亲的离世与病重的父亲。

    元鼎十七年,正月初一,风兼明继位为青州青王。

    继位大典上,东天珵亲手为他戴上了七旒王冕,从此青州有了一位年少的君主。

    东天珵在青州停留了一年之久,教他如何批阅奏折,如何处理朝政,如何统御臣民,以及如何做一位君王。可以说,青州的少年君王是兴王手把手地教出来的。

    ※※※

    元鼎十七年,三月。

    青王宫里,一群臣子、御医、内侍、宫女守在凤影宫前,时不时抬头张望一下,时不时低头交谈两句,无不是眉头紧锁,满脸焦灼之色。

    自从去年秋清徽君生病以来,直至今年春,这病情却是一日重似一日,看了无数名医,用了无数灵药,都不曾有过好转,如今……

    正在这时,忽有内侍叫道:“来了!来了!”

    一群人赶忙伸颈望去,果见一名内侍引着一名男子远远行来,不一会儿便到了宫前。

    “这位便是王都百姓盛传拥有妙手回春之术的修大夫。”内侍向诸位大臣介绍。

    那位修大夫年约四旬左右,神清骨透,颇有出尘之态,见着这些大臣,也只是微微点头。

    此刻亦无人计较他失礼之处。

    “修大夫,快请。”国相徐史上前引着修大夫往宫内走去。

    修大夫也不言语,跟着徐史入殿,到了内殿,守在病床前的风兼明已急步迎上来,“国相,是神医到了吗?”

    “是的,主上。”徐史躬身声,“这位便是自民间请来的神医修大夫。”

    “大夫,您快替我爹看看!”风兼明一把握住修大夫的手,“孤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爹!”不过数月,便已让昔日顽皮圆润的少年沉稳消瘦了许多,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先失了母亲眼见着又要失去父亲的可怜孩子,满脸的惶恐与焦灼,握着修大夫的手很大力,可他矮小消瘦的身体却因为悲伤与劳累而摇摇欲坠。

    “兼明,你莫急,先让大夫为清徽君看病。”一旁的东天珵忙过来扶住他。

    修大夫抬眸看一眼风兼明,又垂眸看一眼被他紧握着的手,心头蓦然一动,几乎想伸手抱抱眼前的孩子,但随即他便醒神,淡淡道:“能医则医,不能医亦不能强求。”

    风兼明闻言脸色煞白,身子连晃了两晃。

    东天珵赶紧抱起他,扶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一边喊着,“兼明,兼明。”

    见此,修大夫走过去,拉起风兼明的手,号脉片刻,道:“操劳过度,急痛攻心,休养为重。”然后便放开了手,再道,“我看病需要安静,你们所有人都退下。”

    徐史微怔,看了一眼东天珵与风兼明,然后挥手领着殿中侍候着的宫女、内侍退下。

    “你们也出去。”修大夫看着东天珵与风兼明道。

    “我……想陪着我爹。”风兼明岂能答应。

    东天珵多年与玉师旷相处,知道民间有些异人就是有些怪癖,当下便背起风兼明往殿外走,“兼明,我们先出去,让修大夫给清徽君看病,一会就回来。”

    这数月来,风兼明已非常信任东天珵,所以他的话总是听的。

    所有人都离开后,修大夫拂开帷缦,便见床榻上躺着的久遥已是形容枯槁,早非昔日之风华。他站在床前,不言不语地看着病榻之上的人,许久,他伸手点住床上昏迷之人的眉心,一缕青色灵气沁入久遥体内,片刻后他缓缓醒转,睁眼便看到床边站着的修大夫,有些茫然,喃喃唤道:“二哥?”

    修大夫没有应他也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久遥彻底清醒了,他看着床前的人,“二哥你来送我吗?”

    修大夫也就是久迤,却是点点头,“我没能送大哥,至少要来送你。”

    久遥笑了,“我要死了,会见到大哥的,还有阿影……她一定等急了。”

    久迤眼帘一垂,伸出手,轻轻握住久遥的手。

    在两手相碰,那微微暖意传递的瞬间,久遥眼睛一亮,然后便慢慢黯下去,最后他眼睛缓缓阖上,头微微一侧,如同睡着一般安然而去。

    久迤矗立床前,片刻,他伸手轻轻抚过久遥的眼眸,“安心去吧,日后……若有机会,我会看着兼明的。”说完他最后看一眼久遥,便转身离去,宫门前守候着的人纷纷围上来,他轻轻摇头。

    “爹!”风兼明急奔而入,身后众人追去。

    随即,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能哭出来的悲痛,总有一日会过去。只有哭不出来的悲痛才会一生都背负在身。”久迤喃喃一语,然后飘然而去。

    元鼎十七年,三月初七,青州清徽君薨逝。

    四月,与停灵地宫的凤王风独影合葬凤陵。

    元鼎十七年,八月二十七日,东天珵起程回帝都。

    元鼎十八年,十二月十二日,东始修册凤妃凤茈蘘为皇后,立其子兴王东天珵为太子。

    几日后,玉师旷辞官离去,两个月后,皇帝与六王都收到了他已成亲的书信。

    ※※※

    元鼎十九年,春。

    苍凉的夕阳下,东始修慢步走在宫墙里,到了凌霄殿前,他独自走入,侍从们依例守在宫外。

    空旷的广场上,东始修慢慢走上六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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