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业说完不等周缓说什么,便高兴道:“今天来客人,不提别的,先坐。”
见他不动地方,顾业又道:“想知道,就坐。”
到底是官场多年,首辅的威严仍在。
周缓沉默着坐下。
其他人也随意找了位置坐下。
顾业连几个人的椅子也准备妥当了。
顾业怀念道:“那时候,我去杭县,傅远泽就对你大为赞赏,我见你眼底清明却并无任何共情,那时候我以为你只可以是官员,但不会是好官,我平生自问聪明一世,却没想到糊涂一时,那时候如果带你来京城,也许,你会站在我这边。”
周缓淡淡道:“不会,我之所愿,荡平天下不公与冤屈,你的所作所为我不敢苟同。”
顾业笑笑:“所以我当年也没有看错,你没有共情。”
周缓看着他:“如果共情是牺牲你所谓的不必要的人,我不认为可取,凡事有法,有度,法不外乎人情,却不是你这种人情。”
顾业深深地看着他:“舒徐,你更适合首辅,而我也该走了。”顾业疑惑道“不过,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
周缓沉默了一会,才道:“不管从哪方面看,谁都不敢猜到你,我也不敢,但能让王太医对他宠爱的亲孙女守口如瓶,能让这么多官员和年轻人对你俯首称臣,我想不到还有谁。”
顾业摇摇头:“这些都不算是彻底发现是我的原因。”
周缓看向房间里屏风:“那就从头说起吧。”
“望月楼的事突然被发现,我受苏智所托调查,渐渐深入,紧接着查出奸细,受皇上重视,入朝为官,一年后升官,可能以后也会如你所愿,一步一步当上首辅。这一切,来的太顺如人意,却又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牵着皇上或者我在走,悄然无痕。”
“直到胭脂、太子、试药……等等事件逐渐让整个大局浮出水面,你不是想阻止我,而是想让我见证,这一切得尘埃落定。”
“可惜,你错了,我不会秉承你的意志,我和你根本上就不一样。”
顾业听罢,手颤了颤:“我知你有主见有头脑,不是一般药物可以控制的,只是没想到我都快死了你还是不肯认可我。”
周缓抬眸,眼神清明:“你不需要我的认可,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朝廷脊柱都是新鲜血液,也许会达到你所谓的清明盛世。”
顾业弯起唇角:“所以,你相信我所说的吗?”
“不信。”周缓沉声道“你命不久矣了,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你全然不会猜的到,就像,叶霆之,也许他现在感恩,但也许,多年后,他也会如尹大人一般,渐渐的消磨了心智,心也会变质,人心,是最不可测,也是最容易变的。”
顾业捂着胸口:“我都已经如此,你竟还不肯编谎话诓骗我?”
周缓眼神渐渐变得幽深:“你在暗中扶持五皇子。”
顾业小心的打量他:“我所做的与五皇子都不知情。”
周缓笑笑:“如果他知道,放任你做,你现在会是什么心境。”
顾业摸着茶杯,半晌怅然:“我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五皇子是众多皇子里最良善之人。”
周缓:“希望如你所愿。”
顾业颦眉:“你不信?”
周缓定定的看着他:“顾大人,你不必企图得到我的认同,道不同,不相为谋,无论是五皇子还是别人,我都会唯心而已。”
顾业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始至终,没变得只有你。”
周缓站起来:“顾大人,你最后想做的事可是想处死太子,让圣上禅位。”
顾业大方承认:“是。”
“你失算了。”
顾业一愣:“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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