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善境。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黑山境不见山,也没有树枝拦路,脚下是坚硬的山石,李青辰提着剑,将谛听之耳催持到极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上走。
扑棱棱!
振翅声划破黑暗的宁静,来自东北方,声音不小,单调而又迅速,李青辰偏了偏头,确认了声音的位置,削剑式挥出,欲将来物一削为二。
然而这一剑落空了,来物即将在撞上剑刃之前猛地变换了方向,向天疾冲而去,而后猛地一折,正面冲了过来。
风声扑面而来,李青辰变削为截,剑刃一横,挡在身前,这一次来物没有避开,撞在剑刃上,尸体落在地上,不多时便消失不见。
解决掉第一只飞鸟,第二波飞鸟再次来袭,这一次不是一只,而是三只,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李青辰只有竖起耳朵,专心致志地听音辨位。
最终他倒在第九波,二十多只飞鸟如觅食的蝙蝠,毫无征召地扑在他身上,尖锐的鸟喙啄下,他没有反抗多久便从善境中苏醒过来。
自从成为济世医馆的医尊,他便很少有时间修行,最多只有医馆打烊前后的两个时辰,他每天坚持,如今六重境已满三成,不过以如今的进境,想要在宗门选拔时晋入太始七重境几乎无望。
今日不用在医馆坐诊,他打坐修行的时间稍微长了些,待到未时,他从蒲团起身,千狐之面发动,换成了另一张脸,向医馆外走去。
走出房间,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站在门口,似乎等待已久。
“薛前辈。”李青辰躬身行礼。
他与薛景晦的关系并非简单的前后辈,他的医经为薛景晦所著,医术由薛景晦所授,有实实在在的师徒之实,李青辰也起过拜师的念头,却被薛景晦严词拒绝,他一生无门无派无子无徒,哪怕李青辰学了他几成本事,也坚决不肯承认师徒之名。
薛景晦将手中竹杖递了过来:“把这个带上,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不用了,我已经变了模样,万一用竹杖身份会被识破的。”
“老夫在此,谁敢擅闯医馆一步。”
李青辰笑道:“这事就不劳烦您了。”
见李青辰推辞,薛景晦也不多言,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
医馆外,披着黑斗篷的沙流海已等候多时。
“骰子赌大小,只押玉币,现赌现结!”
“法器专场,各位爷们有什么法器都摆出来,价值大小,自有公论!”
“玩牌九的朋友这边来!最低押注人阶中品符箓。”
每一张赌桌前都挤满了人,赌客们挥舞着手中的筹码,仿佛握的只是一把石子,喧闹声不绝于耳,震得脑子嗡嗡作响。
李青辰在赌坊中转了一圈,很快便见到了顾云飞的身影,他坐在中堂最大的赌桌中央,作为千金赌坊的老大,他也是这场赌局的最大庄家。
桌上赌的是最简单的猜点数,三颗玉骰子,九点以下为小,十点以上为大,顾云飞摇骰子和开盅的速度很快,绝不拖泥带水,而且不论输赢,他脸上始终不见笑容,好像赌坊里每个人都欠他几万赌债似的。
李青辰双手抱胸,撇嘴笑道:“又坐庄又当荷官,这谁能玩得过他。”
沙流海低声问道:“他是个老千?可他已经连输三把了。”
“最近十把,他看似输了五把,但每次输的都是小筹,池子里只要有大筹他必定吞下,五把下来他已经赢了快十万玉币了。”
“千金赌坊的赌桌上设有法阵,赌盅也是隔绝神念的,只要一用道术定会被察觉,莫非他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赌桌是他的,骰子是他的,摇骰子的手也是他的,想耍手段太简单了。”
“那你和他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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