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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吴帝国前传:第59章 孙策出世(2/2)

    “聒噪什么!才出了两足而已!关键是小儿的肩部,此处最宽!”左嫣叫道。

    “左姐姐,让我喘口气啊!”吴甄实在疼得熬不住了,竟然改口叫左嫣“姐姐”了。

    “你若再休息,你的儿子就会被憋死!再来!出大力!”左嫣呵斥道。

    在吴甄的大叫声中,婴儿的两腿与肚脐,以及占满血污的脐带,也都慢慢出了母体。非常奇怪的是,通常在寤生中造成麻烦的小儿肩部,并没有在吴甄今日的生产中卡住她的产道,看来小孙策也已感知了母亲的痛苦,想尽快出世呢。看到孩子脖子以下的部分都已经出了母体,双手血淋淋的左嫣喘了口气,到身边备好的一盆热水里洗了洗手,然后迅速从随身带来的篮子中取出了一个用精钢打造的小钳子。她喃喃自语:“就差头部没出来了……这步最关键”。

    吴甄紧张得胸脯一起一伏。同样满头汗水的左嫣则屏住气息,慢慢将钳子深入吴甄产道,托住婴儿的头部,向外慢慢地拉。

    终于,整个婴儿都被带出了吴甄体外!黄婆总算干起了她最擅长的事情:剪断了脐带,将婴儿抱起。但此刻,最让人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婴儿双目紧闭,没哭!

    疑心孩子已经被憋死的吴甄再也忍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反倒先痛哭起来!

    黄婆抓住孩子的脚脖子,将其倒吊,轻拍其背,试图催出其口中的粘液,促其呼吸。不料,他依然没哭!

    满脸通红的胡婵则用力打了一下婴儿的臀部,他依然没哭!

    被逼急的左嫣将那银簪子拾起,朝婴儿的臀部扎去。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哇!”洪亮的哭声终于响起了。屋内屋外顿时爆发出一片欢腾。

    孙坚再也不管奴婢的阻拦,如一头猛牛冲进屋内。但亲见那婴儿的确是个男孩时,孙坚激动地下跪,对着窗外的朗月大喊:“天生策儿,伯掌虎符!”

    吴甄则继续在哭。只是这次已经换成了幸福的泪水。

    终于喘了口气的左嫣调整了一下情绪,恭敬地向吴甄行了个礼,说道:“刚才对夫人多有得罪,多多见谅!”虚弱的吴甄则红着脸对左嫣尴尬地笑了笑,亦对刚才自己的粗鲁态度表示歉意。此刻,孙坚也不顾自己身份,猛然向左嫣下拜,大声说道:“犬子救命恩人在上,请受孙坚一拜!”

    左嫣慌忙去搀扶:“民女怎敢叫县丞下拜!”

    “谁救了我儿的命,谁就是我孙家一辈子的恩人,这时候还分何人是官,何人是民?”说罢,孙坚还不觉得尽兴,突然站起来冲到门外,抓起也正在激动地抹眼泪的吴景的手,将其拉到左嫣的一边,大声对诸下人宣布:“我深知平日汝等对吴公子与左氏之间的关系多有碎语。汝等这下听好了,丁县尉临终前曾托付我孙某为其遗孀再找丈夫,并明言吴景与左氏颇为般配。吴左之缘,符合教化,顺乎人伦,以后谁再嚼舌根子,我孙坚就割掉谁的舌头!”

    众奴婢明知孙坚是在信口雌黄,但也都大声喊“诺”。实际上,左嫣刚才的雷霆手段,早已争得孙府上下之心。

    老泪纵横的孙钟这时也抱过小孙策,嘴里呢喃着:“看这孩子这面相,颇有西楚霸王的霸气,真不知以后会做出啥霸业来!”

    心直口快的左嫣马上笑了起来:“项羽已经死了三百七十多年了,老伯莫非见过本尊?”

    孙钟则一脸严肃地纠正说:“从淮泗水畔到扬州富春,民间多有项羽陶俑流传,我看这孩子与那些陶俑的样子就是肖似……”

    孙钟还没有说完,祖茂立即上来纠正说:“老伯莫怪我祖大荣无礼,我并不觉得阿策像项羽。项羽只是一介莽夫,虽有巨鹿、彭城之侥胜,最终在垓下还不是败于那淮阴侯韩信?而阿策出生时雷霆万钧的气势,那可真像极是郑庄公再世,弄不好未来也能做出一番匡扶天子,威震诸侯的大业来……”

    一个出世才叫了几声的婴儿,就被祖茂吹捧成这样子,孙坚听了都觉得皮肤有点发冷。他用手肘捅了一下祖茂,说道:“大荣休要浪言,郑庄公在繻葛大战中逼退周恒王,对天子算是大不敬,并非吾辈效仿之榜样。我只是希望我儿成人后能够为大汉朝廷立下尺寸之功,若能名列二千石,就不枉今日阿甄之惨痛矣!”说罢,孙坚则回到吴甄身边,抚摸着她满脸冷汗的面庞,关切地说:“贤妻今日之苦,未来当有百倍之甜来报偿!”

    吴甄眼泪本已经停了,但听了孙坚这番话,心中一暖,又哭了出来。

    这时听到动静的孙贲与孙辅也重新跑了过来,看到小孙策后两人都兴奋地大呼小叫。孙贲抽眼看了一下今日立得大功的左嫣,竟不觉得今日的她面目有任何可憎,反觉十分亲切。多日前她在斩杀倭国童子时露出的狰狞,目下早已烟消云散。

    这时徐嫱突然叫了一声:“瞧我这记性,忘记大事了!”

    “什么大事?”孙坚瞪大了眼睛。今天他再也不想受惊吓了。

    徐嫱红着脸,回道:“料知孙府今日上下都忙着嫂子生产的事情,无人生火做饭,我便带来了自家饭菜给大家吃。但这一耽搁,天又冷,恐怕已经凉了。”

    孙坚看着祖家奴婢带来的几个食盒,笑了起来:“弟妹休要吓我,我当是出了什么大事。饭菜再热一下,又不是什么难事!”

    不久后,孙家上下都吃起了热腾腾的饭菜。胡婵没有顾上吃饭。她带着黄婆与几个婢女,正耐心帮吴甄清洗身子,换干净衣裳。一个胖丫头喘着气,将一盆盆充满血污的水往屋外下水沟里倒。左嫣则向众人告辞。忙了半天,她也要回府沐浴修整。

    孙坚喜滋滋地端起刚被温热的酒樽,享受着从食道流入胃部的佳酿所带来的安全感。他刚想闭起眼睛养一会神,却突然看见远方一颗拖着彗尾的孛星正在划过黑色的天际。孙坚一皱眉。这可不像是吉兆。为何策儿诞生之刻,却天露凶相?

    就在此时,院门外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然后是急促的叩门声:“孙县丞,快开门!”

    孙坚一听,就知道是县里新配属给他的县丞史丁塘的声音。这么晚了竟然还叩门,可见不是小事。孙家吩咐下人开门后,但见刚下马的丁塘满脸油汗,立即冲到孙坚面前下拜,小声说:“县城东的东莱客栈刚才出现命案!孙县丞快去现场勘验!”

    查断凶案,一般属于县里的贼曹与督盗贼的管辖范围,有疑难杂案才会上报给县丞、县令。今日此案越级上报,可见非同小可。孙坚凑近丁塘耳朵,小声问:“谁死了?”

    丁塘亦小声回:“死者乃是十日前在全县父老面前风光无限的归义胡姬北宫嫣脂。杀人嫌犯已经捕获,乃是本县首富田邈!”

    “你没搞错?那田老头会杀了一下留宿本县的胡人女子?”孙坚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早就知道田邈贪慕北宫姑娘的美色但既然贪慕其色,又怎么会狠心摧花折柳?再说,田老头平时走路只要超过五十步就要做奴婢抬着的步辇,这老破身子骨,又怎么杀得了一身武艺的北宫姑娘?

    见孙坚面带疑惑,丁塘立即补充:“田邈只是嫌犯,案情真相如何,尚不清楚。只是目击人不是旁人,正是赵县令!”

    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孙坚立即摔了酒樽,起身就对下人喊:“牵我朱雀马来!”

    听到孙坚喊声的吴甄在屋内又哭了出来:“文台你多陪陪我,这么晚还要出门吗?”

    深感愧疚的孙坚隔门回应:“田家傍晚在郊外丢了两条水牛,我得立即去寻!”

    这下吴甄的眼泪真止不住了:“孙坚,妾身对你而言还不如两条牛吗?”

    丁塘并不愚蠢,打量一下四下的环境,再听到新生婴儿的哭声,大略猜出了孙家的喜事。他立即对孙坚再下拜:“属下顿首顿首!死罪死罪!在县丞大喜之日冲撞!望大人恕罪!”然后,他站起身,对着门后的吴甄喊道:“夫人喜得贵子,丁某当来日再登门道贺!只是田家丢的这两条牛,非常重要,相当重要,极端重要,一定要辛苦县丞亲自跑一趟!”

    吴甄身边的胡婵听出了丁塘的弦外之音,立即俯身在吴甄耳边说道:“夫人,肯定是出了惊天大案,只是那丁塘不便说出案情而已。夫人一定要体谅!”

    刚经过生死搏斗的吴甄,方才因为糊涂,暂时失去了判断力。这下经过胡婵提醒,才回味出了丁塘所言之真义。她对着窗外的孙坚喊道:“夫君公务要紧,快去寻牛!”

    孙坚对着窗子一抱拳:“贤妻勿念!我去去就回!”说罢,他转身对祖茂说道:“大荣,田家丢的牛有两条,我去找一条,你随我去找另一条!”然后,他对吴景说:“你留下来照应你姐姐!”

    祖茂点头,也去牵自己的坐骑。吴景则招呼奴婢去给吴甄热鸡汤喝。

    听到孙、丁、祖的马蹄声走远,屋内的吴甄握住胡婵的手,温柔地说道:“今日姐姐真是辛苦了。平日妹妹对你多有不敬,姐姐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以后我们共侍一夫,我绝不与姐姐争风。待我身子稍微恢复,你就是孙家正式的妾,不再是奴婢!”

    胡婵含着眼泪拜谢吴甄。身边的黄婆与另外几个婢女见了,则立即见风使舵,给胡婵下拜。

    同一时间的不同空间。

    在飞马跑过街巷赶往案发现场的路上,孙坚心中五味杂陈。喜得虎子的狂喜,目下却被办理棘手大案的压力所吞没。他的脑海里飞速地回闪着吴甄苍白的脸蛋,孙策啼哭的小嘴,左嫣瞪大的双眼,以及老父孙钟眼眶边的老泪。同时,闪入他脑际的,还有一张高鼻深目的胡人美女的脸蛋,以及她长长睫毛下那像青天那样碧蓝透彻的双瞳。

    她正是方才遇害的北宫嫣脂。

    “此女之武艺,都不在我之下,何人能害之?”孙坚在颠簸的马背上喃喃自语,思绪又不由得又飘到了十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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