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害怕吧？”李修平轻声呢喃。

    “你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过么？”李修平撇嘴道，“那种感觉......实在是令人反感！”

    “看过，而且是我亲手把他们杀死的，那种感觉何止是令人反感。”楚城酝酿了一会，“简直就是操蛋！很操蛋！”

    李修平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道：“的确很操蛋，我没有那个勇气望着他逐渐在我眼前死去，所以我才会答应楚淮北，这和我所维持的正义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不过是单纯地想要逃避而已。”

    “可看楚惜风的样子，不像是气数已尽啊。”楚城说道。

    这的确是个奇怪的问题，楚惜风一身修为嫁接到了苏白龙的身上，按理来说气息也该萎靡一些，给人一种黄昏迟暮的感觉。

    可楚惜风依旧喝酒种树赏桃，脸色红润，看不出半点气数已绝。若是再握起剑来，谁真敢去拦他？

    至少楚城不敢，楚惜风成名于三十年前，那时候便已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再后来同王灵宇发生争端，却逼得对方退走，这一点就足以让整个江湖震惊。

    他甚至怀疑苏白龙是用了其他的办法活下命来，毕竟楚惜风的状态......太好了些，让人忍不住去怀疑。

    “总会死的......”李修平轻声说。

    楚城闭上了嘴，他实在是找不到话题来安慰李修平，就像当初他望着和自己流着同样的血的人死去一样，任何的语言都没有作用，只能任由悲伤铺天盖地地涌来将他包围，如同陷进了无尽的海中。

    算起来他还是楚淮北的王叔，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了，楚淮北也成为了楚怀王，至少南唐的血脉还没绝！

    “能帮我个忙么？”李修平轻声问道。

    “洗耳恭听。”楚城说道。

    “北蛮的任何动向，让士兵去给绝影门送一份。”李修平轻声说。

    楚城眉头一挑：“你告诉了段易生？”

    “他不会说出去的，他看重的只有绝影门而已，就像老家伙死也要守着那座桃花园，明明没有任何的作用，可却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换。”李修平轻声说，“到底是活着还是死去，让他自己选择吧。”

    楚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前提是你得留在最后，直到北蛮破城的时候，才能离开。对你而言，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成交。”李修平说道。

    楚城转过身去，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李修平捡起了地上的酒酿，朝着军营外走去。

    大概是又去找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