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百年前，天坠之灾。是先行者无私扩散了所有的知识，传递给每个庇护所中的所有人。”

    “第五能级会感觉可笑，也是因为他们知道。”

    驭光王与坚定的传教士对视，他抬起手，指向自己眼前的‘子嗣’：【艾斯·涅玛萨斯，飞焰地东进战役，恶魔军团前锋潜伏者，军衔少校】

    “我再教你一个道理，埃兰。”伊恩转过头，认真地对自己弟弟道：“如若你要战胜这世界上的所有人，就得办得到所有人都办不到的事情。”

    “虚无缥缈的义，只能带来潜力的优势，只要有人能击败你，并且承认错误，他们也可以具备这样的‘义’！”

    “是，那个时候的第五能级，存活的时间，可能无法超过四十八小时，无法负担超过两场战斗。每个被选中的人，都是力量的牺牲品。”

    而在他的身后，恐怖的劲力透体而出，斜斜贯入天际，让那夕阳下漫天霞云都被搅动，化作一个巨大的彩色旋涡。

    “这才是如今泰拉……最通用的法理。”

    过去是能力，现在是心态。

    “当然，他们被选中，自然有他们被选中的理由，但如若你非要说，只有他们能办得到，能牺牲，就是胡言乱语。他们不过是先富起来的人，因为资源不足，故而必须要选一个去成就，庇护所有人。”

    “第五能级不会为这种事情撒谎，他们的内心，不会容许他们对弱小的普通人撒谎……”

    埃兰缓缓道，然后眼睛一亮：“投票的大多数……他们不知道！”

    “这就是他们的义务，而不是‘付出’。”

    “在这个世界，并不是有‘合理’的欲望就可以让其他人承认的。你得比其他人更好才行。”

    埃兰沉默了一会，然后有些迟疑道：“很多国家的第五能级，其实并没有将人们的财富，用于自己身上。反过来，甚至是他们自己，在收集这个国家，最重要的那些战略资源。”

    【所以，你才扩散第五能级血脉？】

    伊恩反问道：“我难道要的不就是这点吗？埃兰，我难道就不是比那些第五能级更好的人吗？”

    “指责虚无缥缈，为何要回应？他们明摆着就是为了永动机，所以愿意让普通人生活的更好，这是星神的游戏规则，他们打不过永动机和其他人合力，所以需要遵守规则，他们愿意承认这点。”

    驭光王冷静了下来，他完全理解，这就是那银峰先知狂妄的挑衅——但他没有回应的资格，他只是第四能级，固然已经很高，但只能仰视的第四能级。

    埃兰默然。

    “既然如此，不如人人都修行相近且强大的第五能级血脉。反正，根据人的天赋，绝大部分人都会卡在第一能级，少部分第二能级，只有真正的天才方能抵达第三能级。”

    “这些话，就是‘合理’，但毫无意义的话语。”

    “埃兰。”伊恩环视整个世界：“我不会对你之外的任何人说这些话。你有回溯视界，你能看见过去真实的历史，但是其他人看不见，他们只能想象，故而忽视。”

    埃兰愣住了好一会。

    光幕中的争论还在继续。

    “他们不会排斥我，我要的就是这个。”

    “这又有什么不可呢？”

    “这才是真正的宣战书——因为哥哥你拥有了他们没有的东西，而这的确会吸引这片大陆中的所有人都向往你的统治。”

    “这一样会有阶级，会有不同，但却比之前公平许多。”

    抬起头，埃兰双眸中有光芒闪动，他认真地对伊恩道：“哥哥，这是泰拉。崇敬力量与强者的泰拉。”

    “他们慢了哥哥一步……哥哥站在了‘义’的高点，无人能比你更高。”

    “可你以为，这是选一个人让他去牺牲？”

    ——先祖的荣耀，家族的独一，你是一点也不在乎啊！

    “你慢一步，平时表现的不够好，不受人尊敬，你都当不成这必死的牺牲。”

    “我也可以不在意普通人的想法。”

    伊恩坐在一旁，示意埃兰认真看：“你能反驳艾斯的话吗？”

    “但这是泰拉。”

    【我审判我自己国家的叛徒，难道需要你置喙？！】

    “所以，他们就必须要说出自己不在乎普通人的真实想法，让哥哥你……可以得到更多的票？”

    “不是我去挑战他们的击败，而是他们来挑战我的击败。”

    【你被银峰领俘获后叛国，对飞焰地国家战略造成重大损失，如今没有得到赦免便私自回国】

    此时此刻，驭光王手指上的光芒愈发闪耀，他的声音也凝寒如冰：【艾斯，你必须死】

    “绝大多数普通人……”

    【但是，艾斯。我可以不对奥法道途质疑，但你，我却必须要质疑】

    “所以才有重量。”

    “那哥哥你为何要这么做？”埃兰真的不解：“这样一来，不就是强行从第五能级手中抢票吗？他们肯定会愤怒的，甚至合力针对哥哥你啊！”

    而艾斯·涅玛萨斯也笑了起来，这位魅魔传教士抬起手，握住了自己项链挂着的核心，然后在自己父亲手中光芒爆射而出的前一瞬，高声呼喊道：“大人，救我呀！”

    “一千六百年后，有无数种方法辩驳，即便是‘真实的真相’，他们也会寻觅出许多理由来说服自己。”

    “埃兰，你的思维，还是局限于‘合理’了。”

    驭光王面色阴冷，但是他却又很明白，对于艾斯而言，先祖和家族又有何意义？他的确没有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倾注任何关爱，对方又凭什么对家族和自己产生什么同理心，有什么荣誉感？

    “但问题来了，还有谁不知道？”

    “和他们谈论义务，没有用处，只有高尚的人才会感到愧疚和反思，绝大部分人只会觉得‘这与我有何关系’。”

    【怎，怎会了？！】

    微微低下头，埃兰声音低了下来：“假如是指责其他人，我觉得这样没有问题，毕竟，我不了解其他国家。但我在想，假如银峰领的人如此指责你，我就会感到愤怒。”

    凝视着光幕中的艾斯，这自己的‘传教士’，伊恩轻笑道：“不管第五能级需不需要普通人，有没有庇护普通人——不管他们过去，做的有多合理，多么正常。”

    伊恩摇头：“他们可能会解释，但不会回应这些指责。”

    【这是我的应得的报应，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

    此言一出，拜森山脉，埃兰便看见自己哥哥也凌空点出一指，这光芒横跨虚境，超越时空，顺着那他都看不清楚去向的脉络，直抵遥远彼方。

    “埃兰，我现在就是在教你。”

    先知压低了声音，他闭上眼睛，轻声对自己弟弟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第五能级，本就源自于‘普通人’。”

    “而且，埃兰。我只会与你这么说。”

    埃兰默默记下。

    “不。”

    “重量？”看着埃兰真心疑惑的表情，聆听对方的问询，伊恩微笑回答：“你会感觉不满，是因为你知道。”

    “所以，他们就得解释，解释第五能级为何不需要普通人，然后又来表明，自己明明不需要普通人，却还会庇护众生——这正是第五能级统治的源头。他们心中的‘爱’。”

    “他们可以不在意普通人的想法。”

    “我站在高处，他们需要攀爬至山巅，才有挑战我的资格。”

    抬起头，浑身以太翻涌，差点就被这凌空随意一指，搅乱全身以太流动，自爆重创的驭光王惊愕无比地看向前方，那白色的虚影已经消散，可他却仍然死死地盯着艾斯胸前的那个散发着青色光辉的终端：【凌空出力，就能败我？！】

    “我知道这问题浅薄，也是因为我知道。”

    但没有人回应他。白色的身影已经消散了。

    只有余留的灵能光辉漫天飘扬，在驭光王面前划下了一道痕迹，无声地言语。

    ——你只可到这里，不可越过。/divc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