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步履有些蹒跚,但是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主人说过,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的脊背弯下去,女儿当自强!
“我……”牧亦游百口莫辩,他能够说什么,说他当初真的是心怀不轨,可是不管说什么,都晚了,一切都晚了。
牧亦游的目光环顾四周,但是他看到的只是一块冰冷的牌位和神情憔悴的四大护法。
他们的目光在触及他时,带着深深的厌恶……
牧亦游踉跄着步伐迈出大堂的门槛,他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自己的心脏就像是有着锋利的铁钩,血淋淋的撕扯着,眼前一黑竟是再次昏了过去。
等着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还是熟悉的房间和站在他的床前,虽然一脸疲倦,但是见他醒来难掩欣喜的蓝皓晟。
牧亦游刚想说什么,可是心脏一阵抽痛,一口鲜血生生呕出,三千青丝,就在蓝皓晟的面前寸寸成雪:“噗!咳咳咳……谣儿,你怎么能这么心狠,一言不发就离开了我,为什么啊?”
蓝皓晟看到牧亦游这样,也是心疼,牧亦游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看着地板上的鲜血,他连忙端来一杯水喂给他喝,让他漱口:“你可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整整六天了……今天是林惜谣下葬的日子,你要不要去?”
“咳咳咳……”牧亦游刚喝下去的水,又全部被他喷了出来。他怎么能睡了这么久,他是一定要去的。
方鉴阁后山,烟波谷。
晨光微熹,山风清冷。
烟波谷中芳草萋萋,满目青翠,在山风的吹拂下,起伏间如同绿色海洋上的波浪。
所有身穿黑服白纱的人,全部停留在了烟波谷的大门之外,整齐地跪在地上相送。
远远看去,仿佛是冬天提前来临一般,一片素白。
幡幢在风中飘荡,古老的往生咒语,在队伍中为去往往生路的灵魂送行。
送葬的队伍停下来,跪送着灵柩。
四位护法亲自抬着玉棺迈进大门,走入禁地,为师父下葬。
再也看不到阁主的灵柩的踪影时,外面跪送的队伍,再也压抑不住伤感,哭泣之声肆意蔓延……
至于棺椁究竟埋葬于何处,这件事情已然成谜。
因为当初亲自送葬的四大护法,竟然如在这世间蒸发一般,竟是再也没有迈出过烟波谷的大门一步,方鉴阁也因此解散。
他们的故事,也在时间流逝中,成了传说……
牧亦游被拦在烟波谷的大门外,他没有办法进去,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乾蓝盟。
回到自己的屋子内,只见自己的贴身内卫顾白端来一碗水道:“斯人已逝,主人节哀顺变吧。盟内还等着您主事,喝碗水醒醒神吧。”
牧亦游接过水碗,机械的饮下,顿时就觉得面前的萧默的身影模糊起来,耳畔传来带着魔力的声音,编织着美好的梦境,不过,却将有关于林惜谣的一点一滴慢慢剥夺。
牧亦游不愿意,这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他们怎么可以肆无忌惮的拿走?这怎么可以,这怎么能让他拿走?!
他竟是凭一己之力,生生的挣脱了眼前乾蓝盟中最好的幻魔师编织的梦境,就在他要质问一旁冷眼观看的顾白时。
那位幻魔师却是丝毫不留情面地冷笑道:“副盟主,您害得方鉴阁阁主先是受尽凌辱,再是害得她失信,最后亲手送她去受天刑,您说您还记得那些事情,又有什么用呢?忘记了岂不是干干净净,您还是拥有着千娇百媚的初恋恋人楼绮芳,你还是那个洒脱不羁的乾蓝盟副盟主,这有什么不好?”
“现在离开这里,我不想和你们多说废话。滚!”牧亦游狂吼,愤怒的将他们赶走,他们当自己是什么人了?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二十多年的不离不弃,悉心照料,他即便是对林惜谣没有爱意,也有了亲情,怎么会如此下作?
赶走了那些碍眼的人,牧亦游捂着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的心口,思忖了片刻,终于下了一个决定。即使他进不去烟波谷的那扇大门,但是他可以在门外等,哪怕是耗上自己的这一生……
三年后,烟波谷大门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