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长安城也越发迷蒙。我就好似一个局外人般立在墙角,用湿淋淋的袖子抹着脸上流自内心的“雨水”,抿着唇哽咽着地笑道:“素汐,我这般狼狈的人为何呆在这个与我完全不同的世界,为何已经这般心痛却不肯逃离?”
猛地一声惊雷刺破天际,我的哭声和哽咽统统被淹没,只能徒劳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擦脸抹泪。
老天爷,此时你一定笑得甚欢吧?人间常常不缺凄丽的风景,同样的送丧,有人以红衣裹身,有人用白衣蔽体;同样的心痛,同样的心中血滴成河,同样的会半夜哭醒,却在一场烟雨中绘成了一副绝也有八万精兵?”
我一挑眉,她一低眉,眼锋相触,素汐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许是被我瞳内溃堤的惊恐所惊,素汐忙说:“姐姐放心吧,长安有卫驸马守着呢。”
我心头几跳,一颗心缓缓落下,只是呆呆地看着素汐,她浅浅一笑,我轻轻呼进一口气,接过素汐递过的茶抿了口,整个人也慢慢恢复冷静。
安罪重於将,谋反形已定。臣端所见其书节印图及他逆无道事验明白,甚大逆无道,当伏其法。而论国吏二百石以上及比者,宗室近幸臣不在法中者,不能相教,当皆免官削爵为士伍,毋得宦为吏。其非吏,他赎死金二斤八两。以章臣安之罪,使天下明知臣子之道,毋敢复有邪僻倍畔之意。”丞相弘、廷尉汤等以闻,天子使宗正以符节治王。未至,淮南王安自刭杀。王后荼、太子迁诸所与谋反者皆族。天子以伍被雅辞多引汉之美,欲勿诛。廷尉汤曰:“被首为王画反谋,被罪无赦。遂诛被。”国除为九江郡。不会有错,不会有错的。就算淮南王的大军真的打到长安城脚下,青儿也会带着十万精兵,誓死保护长安的。有他们在,长安固若金汤。
“姐姐。”玉汐小步进了宫,动作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是缓缓的。我看出了她的异样,柔声道:“出了什么事?”
玉汐点点头道:“卫驸马让我给姐姐捎句话,说让姐姐好生照顾自己,等他打了胜战回来一定好好陪姐姐过年。”
我心一抖,连着手上的茶杯也被抖掉,玉汐一惊,忙双膝跪下。我捂着胸口脸上冷汗直流:粗声问道:“青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汐咬唇回道:“皇上今早召卫驸马去了宣室,让他当日班师直袭漠北,要让玉门关一带的老百姓们过上个安稳年。”
这么说,现在青儿已经率兵出了长安。我眼一低,原本那一份薄弱的坚信一点点荡然无存,默了会子,挥手让她们都退下。
素汐站起,走了几步,扶起玉汐,似乎忽有些迟疑,脚下步子一滞,咬了咬牙竟反身又跪回我身前:“素汐斗胆,但若是不问……徒徒看着姐姐一个人伤神……素汐真的做不到……姐姐究竟是在为何事担忧?素汐斗胆想与姐姐分担这份担忧。”
秋日的天总是阴沉沉的,我的面色原本随天气一般阴郁,素汐这一跪,却好似打开了一扇门,而门后则是一阵清爽的风。我抬头看着她,她的一只手还被呆在一侧的玉汐拽着,额上出了冷汗珠子,眉目间却是如泰山般的坚定光色。我眉头微展,双颊的肌肉从两侧松去,唇际抿了丝笑。为何事担忧?近有近忧,远有远愁,知道太多反而不易快乐。我这近忧远愁的忧郁症怕是很难治愈。
于是乎慢慢地,我浅笑着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要担忧的事太多,一时给不了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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