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一软倒在了地上,这回思量没法拦住,我愣了一瞬,仰面怔怔地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三个时辰前。”
“你先退下吧,我会告诉找机会告诉皇上一声的。”我咽了口唾沫,咬了咬牙道。“命人快马加鞭,让司马迁大人速速归来,也好为老父守灵尽最后一次孝道。”
“诺,卫姐姐。”思量应了一声,将我扶起依回柱子,转身便要退下。
“等一下。”我一急忙叫住他。
“姐姐还有什么吩咐?”
“可有带笔墨什么的吗?”
思量回道:“这些奴才并不随身携带。姐姐若是不嫌弃的话……”思量动手撕下一块布,又颔首咬破了手指。
“你……真傻!”我皱眉无奈道。
“姐姐速速写吧,我这人见血易晕。”
我抿唇浅笑着瞪了他一眼,抓过他的手指,在布条上快写道:“此归,必会痛,望善待自身。切记,长安不可久待。子夫泣念。”
“姐姐写好了吗?”
“嗯。”我将布条细细叠好交给他,他又将它收回怀中。
“那奴才这就吩咐下去召司马大人回长安。”
“等等。”我掏出手帕,小心地替他包扎好伤口。“下一回再这样自作主张地伤害自己我一定命人打烂你的屁股。”
思量一笑道:“奴才死也不敢了。”
我立在秋末微寒的夜风中,看着思量稳稳退下的身影,额头紧贴着柱子,静默半晌。不知何时去病已立在我身旁,伸手轻拍了一下我的肩低低叫道:“姑姑。”
我不知是他,只是冷冷地道:“走开,我要一个人静一下。”
他抽回手望着低而空旷的夜空,静静地看着我被月光照得通亮的侧脸,语气淡淡地说:“你已经静了这么久,依我看似乎没有半点功效。”
我伸手搂住柱身,抽噎了一声,静静看着地面,目光空寂,心内却烦乱噪杂,过了半晌,洒在身上的月光更浓更亮,我抬眸斜睨着天上半边的毛月,微蹙起眉头呐呐开口问说:“今年是何年?”
去病目光如水地望月,姿态超然脱俗,语气不改淡然:“元封三年。”
我不禁苦笑:“相离天汉二年还剩几年光景?”
他眼光未动,安然地看月,安然地回答着我无聊的问题:“九年。”
我眼角一通,眼泪汩汩而流。去病皱眉看着我,而我只是咬唇细声哭着,身子顺着柱身一寸寸滑落,最后干脆直接一手搂着柱子,一手捂嘴蹲在地上哭着。
我茫然地哭着,觉得胸腔里储存的氧气已经不够用了,每哭一下胸口都要用力一紧一抖。我捧着头,哽咽着问:“去病,我的头好痛,可我不想再让它这么痛下去,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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