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想,他大抵还是需要去见一趟叶启,叶家人的离去从来没有偷偷摸摸的,向来都是光明正大,这个决定,他跟阿右两个人讨论了一夜。
阿右先前不肯走,则是惦记着自己母亲的那挡子事,她知道叶家有能力查出当年,是谁把她母亲从中国拐出境,让她怀孕,让她孤苦伶仃的,艰难的带着自己度过那些年月。
她是做了很艰难的决定,放弃追寻,不再纠结过去,她喜欢在林莞身边的日子,宁静,忙碌,没有什么生死存亡没有什么太大的悲欢离合。
她都无所谓了,那阿左更无所谓了,他抬着眼皮子,将这栋被铜墙铁壁包围的地下工事循环了一遍,钢铁的味道淡着不近人情的腥味,很像林莞厨房里常用的那把刀。
就在阿右还在苦恼,叶启那里该如何交代才可以的时候,阿左选了个清冷的的早晨,悄悄的跟林莞请了个假,说自己有事,便去了。
头上的冷光灯终年如一日的亮着,就像这里的人一样,探察不出一分感情的存在。
阿左站在这里,穿着一身济城男青年该穿的休闲衣服,鞋子还是林莞从某家品牌店里买的旧款打折款,他觉得很舒服,轻松随意。
他的对面,冷光灯下,叶启坐在那里,一脸冷俊,不勾言笑,他修长的手指心不在蔫的敲着同样是钢铁的椅子扶手,清脆悦耳。
“阿左,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他淡淡的开口道。
阿左换了个舒坦的站姿:“是,做为老板,你很尽责,不过在叶家这些年,我所付出的,也对得起你给我的吧?”
叶启微微勾唇:“你是这样认为?”
“恩,有什么不妥吗?”阿左问。
“很好,没有,你该知道,叶家人离开叶家的代价是什么。”叶启话一出,威廉徒然变了脸色。
“老板!这样不妥呀,阿左他这些年忠心耿耿。”
叶启不耐的挥了个手姿止住了他的话:“叶家哪个人,不是忠心耿耿,规矩不是为一人而立,也不能为一人而破,你说是不是。”
阿左点头:“是。”今天他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能安然退出去,他从来不奢望说他这些年的一切,能在叶启这里换来字言片语的恋旧。
两个精壮的汉子在叶启一个眼神下走向阿左,分两边钳制住了他的行动,阿左大喊了一声。
“慢着,我有话说。”
叶启缓缓的眨了眨眼,阿左说:“这是咱们爷们的事,我替阿右一道抗了,看在我们俩这么多年跟在你身边的份上,你容了我这次的请求。”
这句话让威廉的脸刷的一下白到了底,他揣揣不安的看着叶启,心里急的要命。
阿左恳求道:“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也不瞒你,阿右是我唯一在乎的,我活到这么大,没爹没妈没有家,我只有阿右她自己。”
“千错万错,我一个人受,你放她一马,我对你感恩戴德一辈子!”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平时放荡不羁的阿左,今天格外坚韧,叶启点头:“我成全你,但愿你能活着走出这个门。”
阿左脸上,冒出一抹狂喜,似乎对接下来他要遭受的事情,分毫不在乎。
每个叶家人,身后都纹着一片图腾,那是叶家从古至今传下来的图腾,在肩膀以下,蔓延至腰,要想跟叶家脱离关系,当要生受这剥皮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