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云惨雾弥漫在王城里的每一个角落,即便随这些尸体带回来的是胜利的消息,可仍旧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这样的情境下欢呼出声,尸体的冰冷淹没了王城之中的人们对于胜利的喜悦,剩下了一片哭声与坐在地上嚎啕的人。
白给吃着油条豆浆,眼看着油纸里的豆浆就要冰冷,眉头一皱,来了一手龙吸水,当场将这些还算温热的豆浆全部送进了胃里面,苏有仙站在了他的身畔,也学着白给的样子吃早饭,可她只是咀嚼了两口,便不想吃了。
她吃不下,觉得恶心,觉得看着这样的场面,不适合吃东西。
“冤家,大家都沉浸在这样的沉痛与悲伤里面,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吃东西,不觉得有些不合适吗?”
苏有仙绝不是一个多嘴的女人,也并非因为昨夜床板塌陷的时候,她在下面屁股摔痛了而报复白给,在这时候说出了这句话,是因为她担心白给如此不礼貌的举动会被一些有心人当作是‘罪状’。
白给轻轻揉了揉她的屁股,手攀援而上,搂住了她的香肩,道:
“不能浪费粮食。”
苏有仙侧过了脑袋,注目白给眼中那道清澈光芒,不禁好奇道:
“死了这么多人,你不觉得很难受吗?”
她知道白给心疼王城里面的平民,因为白给自己就是平民,而这些死去的军人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平民的儿子,如今看见城外这风冷刺骨的景象,白给非但没有表现出寻常时候的那种怜悯,反而显得格外平静。
这不像他。
“人活着得有一些信条,作为军人……死在战场上,无论怎样也要比死在王城那群永远只知道勾心斗角的人手上好……生死往往一瞬间的事情,沙场上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人们往往来不及后悔,也来不及胆怯。”
“可那些在市台上被处死的人,那些还没有但未来会在市台上被处死的人,他们才会有足够的时间后悔,恐惧这才是对他们的惩罚,而斩首不过是给民众的交待。”
白给叹了口气。
他不是不心疼这些战死的军人,而是不想表现出来,自古以来,打仗注定是一件无比沉重的事情,会埋下数不清的尸骨,这里面大都是没有几分恩怨的不相干的人,而真正挑起战火的,是战争背后的野心家。
当然,蛮族除外。
他们喜欢厮杀,也从来不敬畏生命,对于那些从小生活在北蛮与异兽厮杀长大的人而言,杀人与被杀已经烙进了他们的骨子里面,脑海里没有那么多的多愁善感,也从来不曾怜悯。
他们的身上流淌着远古妖族的血脉,是受到妖族内院统治最深,影响最大的一批人。
看过了城门外的恸哭,尸体缓缓在军士们的帮助下运送去了皇家的陵园,白给带着苏有仙离开了这里,走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一眼城墙上站着的那条狗。
“那几家的家族生意如何了?”
路过了廊桥的那株柳树,白给停驻了脚步,这一株柳树不知道是哪位先人栽种的,长在这里许多年,自成一片风景,嫩绿柔顺的枝条一年四季都是翠绿的,昨夜那样的寒风,吹枯地面的野草,吹谢梅树上洁白的花骨,却没能吹掉柳树上的一片叶子。
桥下的水面结冰了。
二人站在了桥上,望着桥的两侧鳞次栉比的房屋,苏有仙说道:
“清理了一部分不太听话的人……一些家族的麾下产业链中有高手坐镇,不全是一群肥美的吸血蚊子,处理他们并不容易,好消息是王城的地下龙脉力量萎靡,如今在王城中出现了很多阴暗的角落,刀光剑影不乏,那些十分棘手的存在,已经被奈何暗中想办法处理了。”
说到了这里,苏有仙忽地扬起来自己的小脸,看着白给道:
“咱这算不算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白给皱眉,问道:
“谁教你的这个词儿?”
苏有仙回道:
“你书上写的。”
白给摇头道:
“不是一个意思。”
“咱们或许是州官,可他们算不上百姓。”
“奈何本来就是为了帮助陛下和民间的百姓处理一些夏朝的法律处理不了的事情……这样的组织能够存在,已经说明了夏朝的律法与司法组织存在极大的漏洞,我看过了夏朝的律法修订所有条款,税务,刑法,人口,土地……太多东西需要修改,太多东西有漏洞……在这样的法律效应下,且莫说权贵互相勾结,无视律法,哪怕真的是没有勾结,他们想要钻法律的空子也很容易。”
“可惜的是,如今夏朝的境况根本没有办法大量地更改法律,只要一些夏朝的权贵与相关的官员不同意,只要当今夏朝的相国王族们不同意,只要一些手中握着部分兵权的人不同意……那么更改夏朝的律法就终将是一团空谈。”
按照古中国的传统,一些时代的皇帝是可以根据自己喜好更改律法的,君权至上,他们的话就是圣旨,就是律法,就是国家最高的执行力。
什么是奉天承运?什么是君无戏言?
…
可夏朝不行。
女帝没有这样的权力。
王族并不是她赵家一家,她需要考虑的也绝不是个人的利益,否则早在黄门惊变的时候,她手中的屠刀足以让如今的王族数量再消减九成。
争权,流血,是为了继续玩下去,而不是毁了棋盘。
她做的太过分,大家都不玩了,她也没的玩。
“现在想来,我还是不如龙不飞,他的思虑在云端,而我只是看见了山上。”
白给忽然对着正在边疆浴血奋战的那名将军夸赞起来,突如其来的吹嘘让苏有仙也怔住了片刻。
“控制的目的不是为了控制……只有控制住了,才能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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