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夏刚上刑场”!
夏侯匡野死了。
但是没有完全死。
望着地面上,自己的尸体,夏侯匡野在这一瞬间陷入了迷惘。
他所作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他想劝说自己这不过是环境,可他的确没有身体的感知了,想要离开这昏黄的雾气,里面的力量却束缚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无法踏出山谷外的一步。
恍然之间,冥冥中他接受到了一股神秘力量的招引,夏侯匡野无法抵抗这样的力量,身体不由自主顺着昏黄的浓雾飘了过去,他惘然而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不能自已。
他听见里面在下雨。
如碎裂的佛珠散落在地,劈里啪啦一大片,疾风一般袭来。
夏侯抬头一瞧,的确没见着雨。
下的就是佛珠。
黑色的佛珠。
迷糊散开,眼前出现了一座极大,极恢弘壮阔,如海面滔天波澜的巨城悬浮在空中。
那巨城里面传来了钟声,一声接着一声,每一次都会在他的身上留下些什么印记。
但细细体味,夏侯却又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这里没太阳,没温暖的日光,只有一股冻结神魂的冰冷,他想继续往前走,跨过脚下的鸿沟,进入那座巨城。
可他终于还是没有这样做。
有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搭载了他的肩膀上,左右各一只。
他回头一看,是两个隐藏在了黑袍之中的一人,一男一女,身上的服饰刻下的印记彰显了二人观仙楼之中高贵的身份。
阴阳二使。
出了观仙楼的那名神秘阁主之外,权力最大,势力最强的二人!
“二位大人……你们不是……”
夏侯匡野瞠目,胡子动了动,嘴唇也煽动,却被二人用神秘的力量封印住。
随后,二人便拉着他再度进入了浓雾之中。
…
快马疾驰,疾风伴随着马啸声传回了王城,正等着白雪散去要出城狩猎的平民在城门口瞧着了从马上跌落的一名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人,那些城门口戍守的军人停止了相互吹牛打屁,急忙上前查看情况。
“是夏侯将军!”
一人大喝,立刻有许多人围上来,将昏迷在地上的夏侯匡野押送回了王城。
原本还期待着夏侯匡野前去西周能够好好说上几句好话,通过三寸不烂之舌,在周天子的面前说的天花乱坠,也让周天子愿意发兵攻打北蛮,如此好解夏朝的燃眉之急。
这回好了,人去了才半月,又回来了。
见着夏侯匡野如今的这副模样,众人哪里还不知道他遇见了大麻烦?
疲苦劳顿的身体,被拖进了皇宫,太医提着药箱子,脚步匆匆来到了夏侯匡野的房间,坐在了床前,一番操作,总算让昏迷不醒的夏侯醒转了过来。
那太医也是大汗淋漓,脸上一片苍白。
他并不知道夏侯匡野得的是什么病,也没有查出对方身上有何顽疾,可夏侯的脉搏的确跳动得比寻常人慢了很多。
他行医多年,脉搏如此频率跳动的,要么是江湖中的修行者使用了龟息术,要么就是将死之人。
屋角的宁王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他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除非是极其麻烦的事情发生在了他的眼底下。
与观仙楼常年来往的宁王自然明白,如今的夏侯匡野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眼前的夏侯匡野,早已经不是活人,而是一个死人。
窗外的风有些冷,雪下的小,似撒盐纷纷飘落,可正因为小,也能顺着窗棂格子吹进来,吹在宁王的后背上,他穿着不算很厚的衣服,觉得冷了,便推门出去。
他一走,白给那道眼神也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
宁王那一改往常沉稳的步伐,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而且不是好事。
他又仔细地打量着夏侯匡野,可惜即便他入了五境,六感已经入微,能看清夏侯匡野身上的毛孔,看清夏侯匡野身上的汗毛,也完全看不明白夏侯匡野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此之前,他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处理夏侯匡野,怎么处理相国侯。
现在看来,似乎省了不少力气。
没有火眼金睛,白给只能听听太医的话。
端坐在床边的太医,支吾着对着一旁坐着的女帝说道:
“夏侯将军中气不足,脉搏细微,命火不定,印堂有一团凝聚不散的黑气,舌苔上长了一些红斑,脸色也苍白无比……需要……补补。”
他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补补。
补个大头鬼。
天晓得这人身上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他行医数十年,可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病症,女帝见他如此,自然也心中明了了,挥手道:
“先下去吧。”
太医闻言如释重负,一起身,整个人眼前都是晕晃晃的,他背着完全没有打开过的药盒子出了门去,迎着雪风回了自己的屋子。
与女帝的眼神对视了一瞬间,柳如烟登时上前一步,对着失神坐在床褥上的夏侯匡野问道:
“夏侯大人……您感觉怎么样了?”
“我很好。”
夏侯匡野面无表情,语气有些刻板呆滞,他掀开了床被,在几人眼皮子地下十分僵硬地站起身子,跪在了女帝的面前,叩首道:
“臣夏侯匡野,给陛下请安。”
女帝微微挥手道:
“夏侯将军身上有伤病,就不必行这等繁缛礼节了。”
一旁的侍女急忙去搀扶,可在触碰到夏侯匡野的一瞬间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收回手的时候,才发现手上结了一层冰!
“臣……没事了,西周一行失败了,请陛下责罚!”
女帝淡淡道:
“具体发生了什么?”
夏侯匡野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过隐瞒了关于幽都的事情,只说自己被打伤后侥幸没有死,最终九死一生逃了出来。
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以后,女帝让夏侯匡野回府休息,夏侯匡野回府之后,刚一推开自己房间的大门,肩头发梢的雪尚且来不及扫落,便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身影站在房间内的阴影里。
“谁杀了你?”
宁王只有这句话,以往数十年里,他脸上不化的平静表情,终于在这一刻被凝重与危险取代。
夏侯匡野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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