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顺着他的眼睛望过去,这才发觉两人已经爬到了一座不小的山顶了,远处天光乍破,光线自那头蔓延过来。
“第二世的花神,就死于这么个清晨,孤苦无依,最后被一床破席子一卷,扔到了乱葬岗,又被司命捡了回来,好好的入了葬。”
“第三世的花神是个孤儿,刚出生就被送进了道观,被一道人收养。那道人不知年岁几何,只模样一直年轻着。第三世的花神,爱上了自己的师父,最终勘破情劫,成功回到天界。”
朝阳完全不感兴趣他的话,也不能明白他为什么跟自己说了这么久的云淞,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兴趣里,她拍拍玄星问道:“天亮了是不是就会有朝阳?”
玄星一愣,答道:“是。”
朝阳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双手捧上脸,开心地道:“昴日星君要上值了,我也要出来了!”
昴日星君?
还没等他问,朝阳自己说了,她问道:“玄星,你知道我的名字是谁起的吗?”
玄星顿时有了个猜测,但是他没有说,而是道:“花神?”
果然见朝阳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还文邹邹地道:“非也非也。”
说完后凑上前道:“是昴日星君。”
“大家都以为朝阳是他们自己喊出来的,其实不是的,是昴日说我,总是充满精力,如同那早晨刚升起的朝阳一般。”
说完她沾沾自喜,还问玄星:“玄星,你觉得我的名字好听不?”
玄星没了笑,“不好听。”
朝阳的笑一下子收住,斜着眼睛看着玄星,道:“不懂欣赏!”
玄星哼一声,“昴日是只鸡。”
朝阳一点儿也不在乎,“那又怎样?”
玄星:“鸡专啄花。”
朝阳一顿,不服气道:“昴日从来没啄过我,连他儿子都没啄过我!”
玄星冷眼看她,“你在他面前开花试试。”
朝阳哑声,她还真没在昴日面前开过花。
半晌后,颇为失落地道:“我以前,可想嫁给昴日星君了,可他早就已经有了仙侣了。”
玄星:“……”
朝阳叹一声:“我觉得每日跟着他一起上值,就能每日都瞧见朝阳。每日瞧见朝阳,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啊!”
“……”玄星气笑了,“你就为这个想嫁给他?”
“啊!”朝阳瞥一眼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莫名其妙生气了。
玄星顿时伸手按在朝阳头顶,将她的头转向前方,另一只手指着正前方那个刚露出边角光线的日头道:“看,这便是朝阳,人界的山上能瞧见最早的日头,北海上也可以瞧见。”
朝阳晃头,一手还拍着玄星手臂:“你干什么!!!”
玄星松了手,声音低了三分,道:“北海随时可见朝阳,也随时可见月光。”
但他以前从未看过。
朝阳没好气地拨了拨自己被他弄乱的头发,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这股气,冲玄星道:“你真的好讨嫌啊!”
玄星愣住,“我讨嫌?”
“没错!”朝阳一把抚过额间的碎发,“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
玄星:“……”
他很反常的没反驳,也没闹朝阳,而是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朝阳不禁多看了他两眼,觉得他有些奇怪。
就是这么一眼,瞧见了玄星惨然一笑,笑得颇为心酸,朝阳突然就于心不忍了,气也消了。
“那什么……”朝阳离他近了些,拍了拍他的肩,“其实也没有讨嫌。”
玄星没应。
朝阳绞尽脑汁,憋出一句:“你还是很好的。”
玄星问道:“好在哪儿?”
朝阳以为他不信,忙道:“是真的挺好的!”
“我们不过刚认识,你就能带我在北海玩,还能带着我偷溜出来。在北海的时候,我瞧你也是偷溜出来的吧?估计你回去也要挨罚。”
说到这儿,她自己肯定地点点头:“说起来还是真的挺好的。”
再编也编不出什么了,她耍赖起来,“反正就是挺好的!”
玄星:“……”
天越来越亮,远处的日头也挂了上来。
清早的太阳光还不甚强烈,刚刚开过花的朝阳身上还绕着一层微弱的白光,脸色白里透红,神情灵动十分。
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他还有三日时间,玄星想。
玄星:我好在哪里?
朝阳:是这样的,你听我给你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