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清楚了，这两人不过三十出头，看衣衫打扮，有些像川蜀那一带的风格，头上缠着白布，他们见了洛影寒这等手段，脸露怯意，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来应对。

    洛影寒道“要是你们以为，假装聋哑人，就可以蒙混过关的话，那就太小看我的智慧了。”

    年长一点的那位说道“技不如人，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问那么多干嘛？”

    洛影寒正想说话，端木吹雪道“你们是檀飞鱼的徒弟，川蜀双龙就是你们吧。”

    对方听了“川蜀双龙”这四个字，表情一滞，似是没有想到，江湖中竟然还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号。

    端木吹雪察颜观色，一见他们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她道“左侧这位，叫陶云侃，最拿手的暗器是袖箭，据说精通七十余种打法；右侧这位，叫戚荣华，最拿手的是飞刀，外号例无虚发，我说得没有错吧。”

    还能说什么，只能承认。

    宫心竹暗自佩服，心想“师父的阅历之丰，记性之佳，武林中罕有其匹，这两个人，三年前师父跟我说起过，刚才我竟然没有想起来，实在太不应该了。”

    师徒俩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聊一些武林典故，名人逸事。但凡有些名头的人，有什么特征，端木吹雪都会跟她说说。

    洛影寒道“两位是檀飞鱼的徒弟，为何甘心为别人卖命呢？”

    陶、戚两人低下了头，脸色阴暗不定。他们在水里潜伏了很久，脸色有些发青，夜风吹来，两人轻微颤抖，当然，也有可能是害怕，毕竟四品初境的高手，这点苦头，还是扛得住的。

    洛影寒道“我跟檀应龙，有些交情，看在他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们，这当中有什么误会，咱们可以说道说道。”

    这话不假，洛影寒的朋友不多，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寥寥几个，檀应龙算一个。

    他以为，只要提起檀应龙，陶、戚两人一定会配合。

    可是，本来神情有些松动的他们，一听“檀应龙”三个字，目光凝聚成怒火，神情无比坚毅，骂道“姓洛的，你有种！”

    洛影寒道“我当然有种，你们想表达什么。”

    陶云侃道“你杀死了檀门的少主，还在这里洋洋得意，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八个字吗？”

    洛影寒道“我当然听过，可是……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你们的少主……是檀应龙？”

    戚荣华恨道“你这副装傻充愣的面孔，简直令人作呕！士可杀不可辱，姓洛的，你再不动手，咱们就要自行了断了。”

    洛影寒道“谁告诉你们，檀应龙死了？他是我兄弟，不久之前，我们还见过面，他活得好好的。没错，他跟我说过，他有一种病，算命的说他活不过二十五岁，那也还有两个多月才到二十五岁。”

    宫心竹点点头，站出来说“不错，檀兄说这话的时候，我也在场。”

    陶云侃、戚荣华两人，再次对望了一眼，他们的眼神之中，多了不少疑惑。

    人在江湖，真真假假，原本就很难分得清。

    洛影寒所说的话，跟他们在别处听到的话，是完全不同的。

    好在，他所说的一些细节，很有说服力。

    比如说活不到二十五岁等等，这些话，要不是深交，檀应龙不可能跟别人说。

    洛影寒道“我听檀兄说过，檀门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人所灭，门中弟子，也悉数丧命，为何你们……”

    “你们怎么还活着”，这样的话，当然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

    他点到即止，对方也能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