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

    女子俨然认出了徐念白，再度听到这个称呼，便是气由心生，连喘气的幅度变大了些。

    不过在得救后，女子也镇定了下来，被虞小满扶了起来，随意扫了眼躺在脚下的几个泼皮，抚平了衣裳，哼哼着往巷子外走去。

    “哎~大婶婶你......”虞小满跺了跺脚，暗道这位婶婶好没礼貌，明明被救了却连一句感谢也没有。

    少女向徐念白看去，后者给他一个眼神，又指了指地上的几个泼皮，道：“这几个人你要不带回去？”

    “那肯定要关到我们衙门的大牢里。”虞小满认真说道，旋即犹豫了下：“不过，我得先回去一趟喊人来。”

    徐念白颔首，“走吧，跟上那个大婶。”

    两人离开后，四个泼皮仍旧在痛苦呻吟，各自的双臂早已骨裂，恐怕这辈子都再也无法恢复了。

    徐念白两人前脚踏出巷子，后方便走来了一个身影。

    穿着一身红袍的白发老者，坐到一旁的石头上，看向那四个泼皮，眼神里不见丝毫感情。

    海公公啧了啧舌，随后轻轻哀叹了一下，从几人身旁走过，老者脚步走到巷子口时，里面四人的痛苦哀嚎越来越弱，直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响起，这条小巷重新陷入了沉寂。

    ......

    “大婶，走那么快干嘛，对救命恩人连一句谢谢都没有的吗？”

    出了巷子，回到主街上，虞小满提前离去，回了武骁卫衙门叫人。

    而徐念白走在荆钗布裙女子的身后，颇有些不满地念叨着。

    “我可救你两次了，不说回报，一句谢谢也没有的吗？”

    女子忽的驻足，回首看来，眸子里冰冷无常，一抹淡淡的矜贵忽闪而过，随即走到徐念白跟前，语气裹着怒火：

    “好，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给你银子？”

    “银子什么的就算了，不如......”

    徐念白十分大方地摆摆手，目光在女子身上自下而上扫视了一遍，颇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见状，女子翻了个白眼，喘气幅度再次加重了几分，一双眸子里怒火中烧，没好气地瞪着他。

    “不如请我吃一根糖葫芦做报酬好了，如何？”徐念白抬眼看来，忽然指向不远处的糖葫芦小贩。

    女子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嘀咕道：“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

    “话不能这么说，它既然还在卖，那就说明有人喜欢吃，比如说我，你买不买吧......”

    徐念白偏头打量着她，眉头皱了皱，似是想到了什么：“不会吧，一串糖葫芦才几个铜板？你也不舍得？”

    女子躲开徐念白的视线，想了想，还是嗫嚅道：“不是舍不得，我没银子。”

    “嗯？”

    “我没带银子，一枚铜板也没有......”女子不敢看他，转过身去。

    “行吧。”徐念白抵着下巴，思索片刻，便朝前方走去。

    女子见到他走了，以为他放弃纠缠，刚想离开此地，就看到徐念白再度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两串红殷殷的糖葫芦，一根递了过来。

    “做什么？”女子柳眉蹙起，没有接过手。

    徐念白咬下一颗山楂球，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不是没银子么，我请你的，拿去。”

    女子接过来，却并未马上开吃。

    见她还带着面巾，徐念白看了眼后，移开了目光，古怪说道：

    “我说大婶，你莫非是招灾体质，怎么我一共就遇到了你三回，有两次是救了你的。”

    “你才是招灾体质......还有，别喊我大婶！！”

    人的忍耐性是有一定限度的，超过了这个阈值，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女子气得胸脯上起起伏，捏着糖葫芦竹签的两根手指，攥得发白，哼哼道。

    “哦，你早说啊，不喜欢我可以换一个嘛，对吧阿姨？”徐念白咬着山楂球，在一旁悠悠道。

    “你......”

    女子噎了一口，强忍住没有发怒，自顾自走着，不再理徐念白这个讨厌的家伙。

    徐念白轻笑着，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看后方，这才走到女子身旁，道了句：

    “有缘再见吧，告辞。”

    来得快，走得也快。

    女子还没反应过来，徐念白已是脚步不停地走远了，没有丝毫的留恋，仿佛刚才那个死皮赖脸纠缠她的家伙不是他一样。

    女子怔怔地在街头走着，忽闻身侧响起一道声音：

    “见你很久没吃过这东西了，老奴还以为你不爱吃了。”

    女子眸光忽闪了下，很好地掩饰了下去，咕囔道：“身上又没带银子，买不了。”

    “哈哈，以后想吃直接与老奴说便可，好了，今日逛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海公公一身红袍，跟在女子身边，

    女子轻轻颔首，朝那个讨厌的家伙离去的方向瞄了眼后，将原封未动的糖葫芦紧紧捏在手里，跟在红袍老者身后离开了长街。

    ......

    另一边，徐念白咬着糖葫芦，将最后一颗山楂球吃完，刚走过转角，迎面走来了两道身影。

    两个高大的，肌肉虬结的汉子，在徐念白面前五步外站定，拦住了他的去路。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徐念白皱着眉：“你家主人？哪位？”

    “公子去了就知道了。”两个汉子双臂环抱在胸，一脸淡定地看着徐念白。

    徐念白把玩着手里的竹签，轻声道：“我若不去呢。”

    “呵呵，这可由不得公子了。”

    “哦？是么......”

    几句对话后，场面陡然冷寂下来，空气为之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