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百鸟腾飞,糜鹿惊逃,丛林间传来一阵疾雨般的马蹄声,四匹马风驰电掣般飞奔而来,一红一白二黑,红的如一团流火,白的似一道闪电,黑色的则在后面沉默的跟着,在寂静空旷的山野显得特别醒目。
朱高炽、李兰儿并辔纵骑,李兰儿一身墨绿色短装狭袖轻便衫裤,跨下一匹枣红马;而朱高炽则通体缟素,骑着一匹白龙驹。二马井头,撒开四蹄,谁也不让谁。
“世子,看见前面空中的飞鹰了吗?”李兰儿大声喊着,“让奴家看看世子的箭法。”
“算了,让给他们吧!”朱高炽侧脸应道:“老了,拉不开弓了。”
后面的两名随从听见,连忙驻马。他们同时从箭囊中抽出雉翎箭,拉开硬弓。飞马跃过了横在前面的小溪。
“我喊一二三,你们同时发箭”李兰儿从飞奔的马上狐假虎威的喊道。
马一直往前飞跃,空中的鹰示威似地紧逼着他们,在他们的&{3.w}.{}.{}头道:“你是我的人,估计很多人都知道,这次我失踪自己来镇江,估计会有很多人注意你,还是小心点好。咱们现在就进城吧,再晚就天黑了,什么事情到了镇江再说。”
刘遂欲说忽止,只好随着朱高炽等几人上马,猛提马缰,双脚一磕,黑炭马纵蹄带路而去。
朱高炽心里一笑而过,同时撒开缰绳,拍马追上去。夕阳像一只红彤彤的大铜锣,枣红马、白龙驹的投影长长的映在皋兰山麓的草地上。
镇江繁华大街旁,有一条名曰七彩香坊的小街。有这么一片颇代表江南格局的粉墙瓦屋,烟柳掩映的精舍,确是奇特有趣。
入夜之后,香坊两边垂下几十盏造型各异的灯笼,灯笼上映出“探春坊”、“胭脂楼”、“梨花院”等粗黑大字。春风拂拂,阵阵脂粉香味扑面而来,游人三三两两走进七彩香坊,但见墙边门下,浓妆艳抹的姐儿媚眼流波,嗲声嗲气,一片莺啼呖呖,娇声婉转。
沿着城墙向南,小河的石桥在星光下现出朦胧暗影。史玉波甩开双脚,走过桥去。
“大哥,啥事这么急,把俺叫来?”史玉波一走进刘安家的大厅便咋呼起来。
“当然有急事,”刘安说,“晚饭之后,指挥使大人派心腹传来回谕,要我今夜亥时之后,子时之前去水军衙门后堂签押房。有机密要事谕示。”
“啥事这么玄乎?”史玉波不以为然地,“就算是布置任务。也不应该在衙门里面吧?”
刘安摇头:“我看不像。若是有什么任务,大人直接安排我就好了。用的着你去吗,何必传你随我一起去呢?”
“莫非是大人改变了主意,”史玉波惊忧地说,“因为皇上毕竟是正统,我们跟着刘大人这样暗地的和朝廷作对,始终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我看刘大人最近心思不宁,说不定为了保住自己,出卖世子也不一定。那么我们几个就危险了。”
刘安笑道:“看你说到哪去了!傍晚遛马时我曾听说,刘大人去接世子了,大人对世子忠心耿耿,断不会有此恶举,兄弟你大多虑了。我想,刘大人夤夜密谕,必有用意。”
“啊,对了,俺想起两件事。好生奇怪,”史玉波端起茶杯猛饮几口,“俺到梨花院,听老鸨说。听说从京师里来了几个奇怪的人,一直住在他们那里不走,也不是去找乐子的。他们说,其中的一个人。叫做叶青。”
“叶青?”刘安的眼前立即浮现出那个五短身材,嘴角长一颗黑痞子。黑痞子上长着两根硬毛的恶奴的骄横形象,那个年年都要打着内厂旗号,其实是内厂管事叶小天的管家的人。
“他来镇江做什么?难道是来公干?不会的。他又不是朝廷的人,一个家奴而已?嗯,莫非是来为叶小天派他来做事的?……”刘安拂开思绪,拍拍史玉波的肩膀,“阿波兄弟,那个叶青是个仗势横行的赖小人,咱不要去惹他,免得生出麻烦。”
“可是那混蛋每次来都要到梨花院缠着翠儿,俺……俺操他祖宗。”
“翠儿是院中人,老鸨认钱不认人,阿波听我的,这几天别到梨花院去了。”
“妈的x”史玉波擂动桌子,茶杯震倒了,连忙用手扶住,“还有安哥,俺在探花坊门前看见那那小妞了。”
“哪个小妞?”刘安茫然。
“就是你上次让我监视的那个!”史玉波解释道,“就是从京师来的那个,这小妞十多天没露面了,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你说怪不怪?”
刘安皱起眉头,看着打结子的灯花。
“俺看那小妞鬼鬼祟祟,就叫崔善跟着他,盯着他,看看他到底耍哪门子把戏?”
刘安没有理会这事,回到正题:
“阿波,现在已是戌时,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亥时了,待会儿你陪我去见刘大人,这次是他点名让你去的。”
“哎!”史玉波欠身说,“俺去看看老夫人。”
“娘已经睡下了,”刘安把他按下,“阿波,你肚子还是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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