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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番外 星河篇(下)(2/2)


    虚无先生嘴角下撇,眼中冷芒收敛,满脸沉郁的戾气,袖中抖出一把镶嵌松石的短刃。那短刃寒光肆意,出鞘即有嗡鸣,震得人头皮发麻。便是三尺之外,亦可察觉出摄人的杀气。

    那杀气放肆彰显,随着虚无先生的肩膀被枕春的手一触:“先生。”顿时消失湮灭。

    忽然贵香楼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和整齐划一的步伐之声,马队百余人鱼贯而行,停在了荣春里的大道之上。大魏国雁门军猩红的长旗如林,趁着雪晴的长空不停飘翻。将士们站得笔直,手持斧钺。

    “镇北大将军到——”两个斥候唱礼,从列队的最后一匹血骨可见的宝马缓缓踏蹄上前,一个黑色兜鍪的年轻将领从马上翻身而下。他风霜被满肩头,侧首从军列后的马车上迁下来一个女子。

    王提辖见虚无先生武功了得,本就有些害怕。此刻骤见镇北大将军不知何故驾临自个儿管辖的荣春里,眼睛一转,连忙下得楼梯来。他赶忙朝着面前黑甲英武的镇北大将军一叩:“不知将军驾临,此处贵香楼正有刁民阻碍办公,小的正要拿下!”说着,还颇有些邀功的意思。

    枕春探头从楼梯下看了看,忽然喜道:“玉兰!”

    玉兰一身郡君大妆朝服,听得熟悉的声音抬头去看,心里宛如开花,喊了一声:“主子!”

    嵇昭邺根本不理王提辖,携玉兰上楼来,大礼而拜:“陛下、师父。”

    ……王提辖怀疑人生。

    扈二连手手痛也感觉不到了,脑子里一懵。

    房间里躲在门后的伏小怜现场宕机。

    女皇禅位携燕王北巡访野,这是中外咸知的圣旨。但没有人往这一层想过,想过也不相信在眼前。

    枕春摘取箬笠,上前连忙扶起,盈盈笑道:“可算来得巧,不如孤真要有口说不清。”说着指了指原地断手还没醒神的扈二,“此人逼良为娼、强占舞姬,虽有大罪未治,倒也不能罔顾性命。快去传个大夫来才是。”

    嵇昭邺莫名其妙:“怎的手还断了,此处可发生了斗殴?微臣救驾来迟,陛下可有受惊?”

    枕春摆摆手:“没受惊没受惊,就是你师父……”

    虚无先生展眉。

    “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枕春道,“你师父脾气怪着呢。面上瞧着温润如玉,内里戾透了。犯下如此当街拔剑伤人的罪,按雁北法规,如何处置?”

    嵇昭邺拱手:“当流关外三载。”

    虚无先生不以为意。

    “哦……那就流放关外罢。”

    玉兰问道:“那……那主子呢?”

    枕春笑道:“我陪他啊。”

    ……

    厚雪覆盖着广袤的雁北原野,雁门关外风声鹤唳,举目望去尽是茫茫的天地灰白。这一处峭壁之侧,飞雪如刀,打在脸上都干裂生疼,耳畔只有狂风嗡嗡的响声。

    枕春裹着厚厚的兽皮外衣,双手冻得冰冷,揣在狐皮手笼中。她侧坐在汗血马背上,将貂皮的围脖裹紧脖颈,抬头望了一眼山巅:“天要黑了。”

    虚无先生牵着马,徒步走在前面,抬头亦望了一眼:“快到了。”

    枕春抿唇笑了笑:“你不斩扈二的手,便没有这些苦吃。”

    “某若不斩他的手,他便要碰到你的箬笠了。”

    枕春垂下眸子,晃了晃冻僵的腿,捂紧手中的已经冷掉的熏球。

    再走二十尺,便没有路了。虚无先生把枕春抱下马来,踩进雪中便将膝盖淹没。抬头看了看,离悬崖之巅还有一段路程。

    虚无先生便把肩头的披风取下,拢在枕春的肩头,两人互相依扶,朝着山顶继续走。

    这一路很冷,走得摇摇晃晃,还险些坠下山崖去。每一脚都踩在了雪地里,深深地埋了进去,风一吹又没了印记。

    稍走两步便有些喘气,再走两步就觉得头晕目眩了。天色渐渐黑起来,一时暮阳擦着天穹落下,雪便霎时停了,露出晴雪后星罗棋布的天空。

    枕春走得有些要喘不上气儿,弯着腰直抖,自嘲道:“帝城的金丝雀儿,一进林子便头疼。”

    虚无先生一哂,只将她横抱起来,往断崖之上继续走。

    天空便愈发地黑得深沉,缓缓露出星辰的光明来,宛如一面发光的幕布覆在二人的头顶。枕春把下巴放在虚无先生的肩膀上,默默看着停雪之后黑暗下披着银光的高山和原野。

    “这座山叫什么?”

    “大鲜卑山。”虚无先生道,“山头过去便是漠河,某祖父的源族便在山的那头。”

    “云中盛乐国主。”枕春念了念,“还挺好听,是一个雪国罢。”

    “某记事的时候,便已经国破了。”

    “哦……”枕春便不问了,“山上有什么?”

    “有这世上最美的景色。”虚无先生抬头看了看,宽慰枕春道,“快到了。”

    枕春颔首,便偏头依在虚无先生的胸膛,眯了眯眼睛。或是因为太冷了,或是稀薄的空气让她头疼,竟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再被叫起来的时候,枕春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天空中一条半透明的虹练如龙,盘踞在天空。

    她颇是震撼,连忙起身:“这是……”

    虚无先生连忙将她拉回来:“小心,前头是悬崖。”

    “众山的守护神,赤色触龙……钟山之神,我只在《山海经》中读到过。”枕春惊叹。

    “只是天体间的运转,日月更迭带来的如幕光耀,发生在极北的高山。”虚无先生温温柔柔道,“便是《山海经》里说的钟山之神了。你瞧,它要变了。”

    红色的触龙轻轻起伏好似呼吸,好似轻纱蜿蜒,霎时由赤红之色变作青碧,光耀更甚。

    “……真好看。”枕春目不转睛,甚至忘了寒冷,脑子极度兴奋。

    虚无先生忽然将枕春拉到了右手边,撩袍便跪进了齐膝的雪地之中。

    他不跪千岁万岁,也不贵权贵天子的。如今朝着天幕中的山神便跪了。

    “先生?”枕春不解。

    “我嵇三清,云中盛乐纥奚氏。”

    枕春一愣,缓缓跪下。

    “我安枕春,大魏乐京人士。”

    虚无先生从袖口中抽出一条红色绳子,不由分说塞进枕春手中。

    “今我二人赤绳系定,白首永偕。此嘉礼拜成,良缘遂缔。”

    “鸳侣共盟,百年静好。”

    “除非黄土白骨。”

    “别别……吉利点……”

    “余生独爱世间三物,昼日,夜月,吾妻。谷则异室,死则同穴。”

    “此大鲜卑山为证,此九曲漠河为证。”

    “此漫天星辰为证,此钟山触龙为证。”

    “天地咸证。”

    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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