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身边吧,你不是不知道你要去什么地方,要做什么事情吗?你来我身边,我告诉你,以后你要如何做。”
我小心翼翼而又手足无措,在这个世界上,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如此,自从我醒来,就是这样过我的日子。
我总觉得我自己少活了很多年,我错过了像是那场花开一样重要的事和人,总的来说,我自己清楚自己失去了很多年的记忆。
可我很奇怪,一面渴望自己忽然记起来,一面又乞求上天永远不要给我那些记忆。
因为,我的内心告诉我,那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过去,能让我轻易忘记干净,到现在都记不起来一丁点儿的东西,难道不是我自己想要躲避吗?
人就是这样,会天生躲避那些会伤害自己的东西,我可能也是,自动避开了那些会让我心痛不已的过去。
他向我伸出手,“来我这里,我给你活下去的理由。”
只是这么一句话,我便轻易认输了,把手递给他,“好。”
他握住我的手,我也握住他的手,刹那间,天地似乎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了。
我出嫁那日,雕题的娘亲和东胡的娘亲都来了。
雕题的娘亲我觉得应该算是苏仪浓的娘亲,东胡的那位则看起来像是我真正的母亲。
东胡的雨师夫人后来每年都会来一趟良渚,她认了我做干女儿,太皇太后也答应了,只是陛下有些不开心,雨师夫人也很不喜欢他,总是揪着我问,到底是不是真心嫁他,若是他逼迫我,她会想法子帮我,像是我那年送她出良渚城那样,又问我一遍,要不要和她回东胡。
我说不要,那又不是我的家。
她听见这个,心里很难过。
其实去东胡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想着,太皇太后没有那么容易放我出去,雨师夫人虽然是真心疼爱我,可她毕竟斗不过太皇太后。
再者说,我不信她会为我做出什么事,我和她从来没有什么关系。
我出嫁前几日,雨师夫人带着她女儿从东胡远道而来,我细细打量,那姑娘果然和我有几分相似,我当下惊讶,难不成我当真是雨师夫人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但这话我可不敢开口,只是暗自怀疑。
那姑娘为我梳妆,宫人唤她翁主,她却执手替我梳发,我一怔,连忙接过梳子叫默奴来,“翁主不必如此。”
按规矩,她可比我尊贵多了,我不敢让东胡的翁主替我梳妆。
她道,“就让我来吧,这是母亲吩咐的。”
我叹息,“折煞婢子了。”
“从今后,你便再也不是奴婢,是陛下的平后。”
我惊诧,“翁主说什么?”
“一个拿着半边东胡做嫁妆的女子,陛下怎么会只是封她为妃?”她笑道。
“雨师夫人……要用半个东胡为我做嫁妆?”我不敢相信。
她忽然生了气,一把将我按在面前的铜镜上,只是此时房中的宫人都已被我屏退,只有默奴在,她毫不犹豫拔出长剑抵在翁主的背后。
我冷静道,“默奴,你先出去,我没事。”
她的剑却没有放下,直到翁主松开手。
“翁主为何如此?”
“没什么,只是讨厌你讨厌极了。”她对我说。
“请雨师夫人把这厚礼收回去,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