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小屋。
教中一位医者匆匆赶到,迫不及待替邢飞查验伤势。褪去衣服,伤痕触目惊心。
蔺陌岑红着双眼,恨不得立刻冲到神鸦山庄,摘了楼家父子的脑袋,碍于邢飞之令隐忍着,暗暗攒紧拳头。
白宁和秦逸可买回些糕点,一走进屋子,血腥气铺面。映入眼帘的伤痕,有利器割的,鞭笞的,虫子咬的,深深浅浅,模糊了血肉。
“赵原……”秦逸可靠近,不敢相信地捂着嘴巴。这几天,他俩这番折腾,他伤得如此重,却一声未吭。
蔺陌岑和白宁给医者打下手,邢飞忍着痛,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
秦逸可拿手绢擦拭他面额的汗珠,邢飞一把抓住她的手,起初轻轻抓着,而后力量越来越大,指甲险些陷进她的皮肤。
望着他痛苦的模样,她于心不忍,紧紧握着他的手。许久,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微弱,他疼得沉沉昏睡,略微松开。
医者处理得细致,费时良久,压抑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他收起药盒:“明日我配好药,再拿过来。”
“有劳医师。”秦逸可道,“他的腿,还能治好吗?”
“骨头没断,只是裂了,好好调养,还是有希望的。”
秦逸可闻言欣然,向医者欠身一拜,医者自是不受。
蔺陌岑临走前替邢飞掖了掖被角,对秦逸可道:“有劳你照顾他,我尚有要事,恐怕没时间再过来。”
“大恩不言谢!”秦逸可道,“蔺堂主,白堂主,给你们添麻烦了。”
白宁点头致意,蔺陌岑道:“小屋僻静,不会有人打扰,这段时间,你们就安心住在此处。”
“好。”秦逸可给他们包了些糕点,送三人出门。
夜色来临,星光数点。
邢飞尚自熟睡,秦逸可坐于床边,瞧他面色微红,伸手探探额头,竟是发烧了。于是她整晚不眠不休地照看,生怕高烧不退。
北舟重建故国,定都长安,西末政权俯首称臣,是近期发生的最大事件。
盛皇于边境各城关置重兵把守,陈远宁率武林人士赶赴边境,助朝廷抵御外族。其中有一个关卡,名淯州城,守城将领名叫裴懿。
近段时日,总有北舟士兵在淯州城外假意探查地形,之所以说假意,是因为并无其他实质行动,抢夺过两次粮草,成一次败一次。裴懿不知虚实,决定一探究竟,这一探查,让他有些吃惊:
这些士兵并非精壮锐甲,多为老弱之兵,他们常在淯州城关外的桃源镇,掠夺农家粮食。农户们不甚其扰,报官无果,也不敢得罪他们,只好任其骚扰。
究竟是疑兵之计,还是声东击西?淯州城会否成为北舟打开盛国门户的第一城?裴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吃不好睡不好,后来,他终于觉察,那些士兵频繁干扰的目的,就是要令他草木皆兵、疲于征战。于是他决定不再被这些假象迷惑,该吃吃,该睡睡。
果然,一个月过去,敌国毫无动静。
一支五千人的精兵从京都来到淯州,距离城关十里驻扎,主帅是梁成誉。他并不入城,为的是在北舟发起进攻时作为后援。从前盛国侵略西末没有讨到便宜,此次盛皇的策略为:以静制动,以逸待劳。
桃林。
入夜时分,天黑得很早,桃林周围无其他居住者,很冷清。秦逸可和赵原很早就上床歇息,天寒,一张炕床,她在床中央放了一碗水,作为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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