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简室之内,东汉时候流传下来的青铜香炉熏着檀香,轻烟袅袅,嗅之令人安神益气,大为爽快。
墙壁之上,有兰草图一副,梅兰竹菊乃是岁寒四友,为文人墨客所喜,况且兰草叶长而秀,画起来既能展现画家之功底,亦能表现出来画者的品味,是以自古画兰者绵延不绝。
而这幅兰草图,更是当中的佼佼者。此图,横二尺二寸,高三尺六寸,从右上角斜向左下角有一条模糊的溪水,隐约可见水中有怪石若干;岸边一处大石,石下有一条狭缝,一株兰草斜斜长出,舒展着几枚秀美的叶片,依稀可以想象得出迎风招展之意。
除此之外,画上再无一物,也没有题款,只有历代收藏家之私印若干。
白宣,墨兰,朱印,组成了全部画面,却丝毫不嫌单调。收藏家们也是很懂得这幅画的内涵的,都将印章盖在了合适的位置,不去破坏这幅画的整体构图意境,殊为难得。
光这一幅画,就可以建造数十间这样的房?道:“太爷爷请!”
“哈哈哈,好!”
郑老太爷拇指和中指捏住白瓷茶杯,画了一个圈,食指正好挡住对面之人的视线,盖住了饮茶的嘴唇,样子颇为风雅。
喝完,品毕,郑老太爷说道:“幸儿啊,你这室中为何燃上檀香?咱们家可是有宫廷特供的龙涎香啊。”
幸儿喝了半盏茶,用手帕擦一擦嘴角漏出来的茶液,轻启檀口,脆生生地说道:“龙涎香乃是天下名贵之物,价愈黄金,非是皇宫和大富大贵之家不能用之。”
郑老太爷笑眯眯地点点头,接着问道:“所以呢?”
幸儿说道:“然,此香虽好,却是不应景儿。咱们这是陋室,乃为品茶而来,龙涎是神龙所出,莫若同是草木之物的檀香更加合意。”
郑老太爷点点头,赞道:“嗯,很有见地!呵呵,茶好,人亦好!”
幸儿红了脸庞,娇羞道:“太爷爷如此说,幸儿都没脸了。”
郑老太爷哈哈大笑:“当得起,你完全当得起呀,哈哈哈!”
顿了顿,老太爷接着说道:“可是幸儿你知道吗,心可以如茶,但这世事,如棋呀。”
幸儿给太爷爷添了茶水,说道:“太爷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郑老太爷说道:“是啊,咱们郑家传承千年之久,数次遭逢劫难,但每次都能最终化险为夷,靠的是什么?是齐心协力!可是现在,郑徽为了一家之利益,罔顾我整个庞大郑家的利益,此贼,早晚出事呀!”
幸儿娇躯一震,继而掩饰住内心的震惊,装作淡然的态度说道:“拒孙女所知,郑徽不过只是一个外围人员,他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就牵连到我们郑家?再说了,实在不行,太爷爷尽可以派人将之处理掉,何至于烦心呢?”
郑老太爷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看起来是没有了刚才细细品茶的心情了:“你们两个是女子,整日间躲在太湖之畔,对于天下世事关心不够,尚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啊。这个郑徽,这一次玩得太大了,你知道吗?他这一次呀,将公主给牵连进去了,引起了皇上的注意!现在,皇上正在赶往平州的路上!”
幸儿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掩饰住了,说道:“那也没什么!凭咱们郑家的能力,便是将这江山易主,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郑老太爷愤道:“狂妄自大!郑家千年底蕴,确是非易与。可是,将朝廷更改门庭,难道就不会引起其他几个世家的注意?皇家,是各个世家共同妥协之后的结果,不是一家一姓可以随便左右的。更何况,咱们虽是一方大佛,皇家充其量也就是个西行取经的唐三藏。可是,这个唐三藏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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