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血沥沥啦啦从溪里淌了一路,淌进院子。
这一插几乎刺穿了我整个左脚脚背,苍术气得要死,一边安排车送医院一边把疯子痛骂一顿,两个人很快吵嚷起来。
山下就有县医院,苍术死活不让疯子跟着去,还说要给文王打电话,疯子的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一个手术做了俩小时,等我回到病房没多久,文王就来了,还带着疯子,苍术看到疯子,冷哼一声,拿着手机就要出去。
“苍术叔,你你干啥?”
我连忙按住他,眼见着他的老年机上斗大的几个字,这是要通知我姥姥的意思啊!
“我这就是个意外,您可千万千万别给我姥姥说!”
我疯狂朝文王递眼色,文王轻叹了口气,道:“这事就交给我,您去安排车吧。”
等苍术出去了,疯子才如获大赦似的伸了个懒腰,扑通一声坐在旁边的病床上。
“坐好了。”文王道。
疯子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子,两只手搭在床沿两侧,冲着我笑:“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我听着他这“表演式关怀备至”的问候,简直要起鸡皮疙瘩,要不是文王在,我估计会用另一只脚踹过去外加一句“你说呢?”
文王不禁扶额看着我俩,道:“天气太热,伤口不好愈合,还是要特别注意的,不然会影响以后走路,不是开玩笑。”
“好。”我点了点头。
疯子从柜子上拿了个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塞进嘴里,边吃边说:“这下妥了,还玩儿啥?养着吧你就!”
我一听,“玩儿?你什么意思?”
“小五爷接了个活儿,在广东那边,现在好了,本来还想带着你去涨涨见识,现在就搁家扣扣眼屎吧。”
他毫无同情心地摊了摊手。
我立马急了,“能去能去,带我吧,我能去!”
“你能去个屁!”他说,指了指我的脚,“不说别的,你能给我不摇不晃站在地上保持一分钟,疯爷就带你。”
沮丧他缠绕着我。
最后,我只能任由文王安排木通把我塞进车里,在一片蝉鸣声中送回了山上。
从倒车镜里还看见疯子站在原地,笑嘻嘻地冲我摆摆手,心里那叫一个窝火。
“木通,你说他们这次什么活?文王连你也不带?”
我揪着车窗上的贴纸,问开车的雪中青。
他像看幼儿园孩子一样给了我一个“关爱”似的眼神,“他们骗你的。”
“啥?”我猛地坐起来,脚上一阵抽疼。
木通笑得诡异,点了点车载GPS上的一个位置——
广东大发长风游乐主题度假区。
“我给定的票!”木通骄傲地指了指自己。
“操……”我怔愣半天,默默吐出一个字儿。
妈的脚更疼了。
我望向窗外,强烈的光影蒸腾着滚滚雾气,是一个燥热的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