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幻觉。

    但长期在宫中生存的他很肯定，他没有感觉错。

    在其他人眼中，除了不善与人接触之外就没有其他不好地方的沈湘宁，远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人畜无害。

    “太后要见我？”沈湘宁不疾不徐开口，“麻烦福公公带路。”

    他的声音也如外表冷冷淡淡。

    小福子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又有点僵硬地转过身：“走吧。”

    他先前还想着，哪怕沈湘宁态度有些差，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他也该在去太后宫中的路上，多提点几句，免得这少年不懂规矩犯了错，惹怒太后。

    但现在的他，已断了这念头。

    管沈湘宁做什么呢！

    太后宫中，原本摆上的饭菜早已被撤走。

    小福子带着沈湘宁进来。

    宫殿里气象森严。

    沈湘宁行了礼，规规矩矩地低着头。

    太后打量着他，沉吟不定。

    沈湘宁进宫后，她就一直暗中留意着沈湘宁。

    岳公公在宫中待的时间再长，暗地里收买了的人再多都好，她这太后肯定不至于就连一个能盯着御膳房的人都没有。

    从岳公公提议沈湘宁进宫起，她就忧心着岳公公要重演当年厨神宴。

    可沈湘宁在御膳房里从没有做任何逾矩的事。每次经过沈湘宁的手，再送到太后宫中的饭菜，太后都命人细细查过，确定没问题才敢吃。一连好几天，她依旧什么问题也查不出。

    听得她派去观察沈湘宁的人说，沈湘宁也就只是一个小小少年，她心思也就跟着活泛起来。

    既然沈湘宁尚且年幼，而无法从其他途径探听出岳公公计划的她，或许还能通过沈湘宁，达成所愿？

    但现在，她亲眼见到沈湘宁了。

    她知道，她错了。

    沈湘宁同样不简单。

    念头闪过，太后淡淡道：“抬起头来。”

    沈湘宁依言抬头。

    他看着太后，目光清冷淡然。

    这完全不像一个少年应有的眼神。

    太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湘宁，试图从沈湘宁的眼神中看出什么。

    但沈湘宁的眼神始终没有任何波动。

    许久，太后才轻轻抬手：“赏。”

    早已准备好的小宫女，拿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托盘，托着一个荷包，送到沈湘宁面前。

    沈湘宁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

    他谢了赏，太后也不说什么，便挥手示意小福子带沈湘宁离开。

    太后就连下人都屏退了。

    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沉默了许久的她，忽而发出一声低叹。

    “继续盯着他。”

    暗处，飘来一道声音。

    “是。”

    应声的暗卫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