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毫无关联,甚至相距万里,可冥冥之中注定,他们的命运都相连。
延芙殿,皇后江娉儿寝殿。
子时刚过,延芙殿的门槛来来回回地匆忙进出许多人,七八名太医围成一团,个个大汗淋漓,不断地商讨着对策。宫女们捧着热水快速奔往内殿,脸上都是一片恐慌之色,整个延芙殿气氛紧张又纷杂,人人忙乱不堪。
就在这时,一声婴儿的哭声破空而出,清澈透亮地传进每个人的心里,一个嬷嬷先行跑了过来,向着太医们躬了下身子,满脸喜悦道:“生了,生了,皇后娘娘生了个皇子!”
太医们都松了一口气,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太医因为突然放松,身子晃了晃,身体一软,靠在旁边同僚身上,一副虚脱的脸色。
七皇子本该一出生便会荣宠万分,享尽这世上所有的美好。他生来地位尊贵,有一个温柔美丽的母后,有一个已被立为太子的哥哥,他只要安安静静地待着,这一世便可安康顺遂。
而他就是个安静的孩子,从小就比同龄人成熟,不喧闹,不强求任何东西,给什么吃什么,别人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十分听话。
但纵使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安安静静地活着,他在世上最亲的两个人还是因为他死了。
南元国最厉害的国师在他出生那一天声嘶力竭地向皇帝死谏,请求处死刚刚出生的七皇子,满朝文武惶恐万分,殿上陷入一片死寂。
国师是大国师浮元的徒弟,而浮元不同于世间凡肤俗子,据说已活过五百年的年头,是个道行高深的仙人,还是南元国建朝时的元老之一。
浮真是浮元唯一的弟子,在南元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连皇帝都要敬让三分。
他说七皇子是灭世的引领者,这个刚出生不到一天的婴儿将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灾祸。
皇帝虽有些震惊,但没有犹豫太久,允准了国师浮真的请旨。
这个婴儿毕竟是皇子,处置得隐秘,浮真带着几个高手,深夜来到延芙殿,殿内留着烛光,皇后穿着整齐地坐在正殿,似乎早有预料。
浮真叫其他人等候在外,自己独自一人进殿,一进门,便见殿内空荡,宫女太监都不在,只有皇后沈娉儿一个人含笑看着自己。
“国师深夜造访后宫,应该是取得了陛下的允准才过来的吧,”沈娉儿神情淡定,语气平和,“有什么本宫能帮助你的吗?”
浮真看着她,见她神情柔和甚是奇怪,从她话里的意思听,皇后应该是知晓浮真深夜前来的目的,虽说国师也不想见到一个撕心裂肺的母亲疯狂,但是此时的皇后未免太过镇定了。
“皇后娘娘,天意如此,请以大局为重,”浮真不多费口舌,说话直白,“臣奉陛下旨意,前来接七皇子。”
沈娉儿淡淡地看着他,唇边的笑意不减,微笑道:“国师说得极是,本宫明白。”
“但....”她突然眼眸一抬,一丝凌厉出现,“本宫希望国师再考虑考虑,以免后悔莫及。”
浮真很明白如此痛心的抉择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面对皇后无力的威胁,他慢慢扬起手,准备召唤门外的人进来,直接动手带走孩子。
这时,一个女娃从内殿跑了出来,边跑边喊着:“爹爹!”然后扑进了浮真怀里,浮真抱着她,脸色极其讶异。
“瑶儿,你.....”浮真抚着那七岁女娃的头,转脸看向沈娉儿,语气不善道:“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沈娉儿一笑道:“国师大人不用着急,本宫正要与你说明白呢。”
浮真听沈娉儿说得意欲不明,盯着秦瑶全身上下,扫视了几番,见她丝毫未伤,这才脸色回转了些。
他将孩子护在身后,一脸怒气地冲着皇后,戾声道:“娘娘,此事与小女无关,你到底想做什么?”
“无关?”沈娉儿眉毛一挑,有些轻蔑道:“在国师眼里,什么是相关,又什么是无关?单单凭着国师的两片薄唇一开一合,便可决定谁生谁死吗?”
“娘娘,这不是臣决定的,这是天意,”浮真有些急切道,“天意不可违,陛下也是深知此道乃是无可奈何之举,才会痛下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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