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一些,但不会告诉你。”郭敏行摇头一笑,又说:“有些感情你无法理解,他是我爱慕敬重的先生,没有他就没有现在全新的郭敏行。他是我的人生导师,为他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并不单纯是你来我往的报答。”
“难得你能把做情妇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想必郎如岚的调调儿更高。”
郭敏行毫不在乎江小月的讽刺,笑问:“你跟我坐到这里就想说这些?”
“当然不是。”江小月觉得拐上正题太突兀,问:“你来我们县干什么?”
“我是这一期致富任我行的嘉宾之一,后天进组。现在矿业不景气,老吕想转行,看好了一个连锁餐饮项目,邀我加盟,我这些日子在跟他考察市场。”
“开矿的想做餐饮,这行业跨度挺大的。”
“这不算什么,老吕有魄力,哪个行业都能做的风生水起。他在开矿之前是养猪的,养猪卖肉做成品肉食赚了不少钱,认识了一个开矿的,被带入行。蒙南煤矿就是他参与开采的,一场矿难把他送进牢里,出来很快就东山再起了。”
“蒙南矿难?”江小月顿感头皮冷麻,一把抓住郭敏行的手,问:“就是距今二十年的那场蒙南矿难吗?老吕是蒙南煤矿的矿主?”
江小月的父亲最后一次离家去帝都正是这个时节,距今整整二十年了。蒙南矿难发生在六月,死了几十人,惊动了中央。又过了六七年,暗访的记者查出蒙南矿难瞒报死亡人数,中央下令严查,处置了不少人。
搜查时发现了江风年的身份证和随身物品,就确定她爸爸死于那场矿难,是被瞒报的死者之一。后来这个案子查清了,她们家才领到了抚恤金。
郭敏行被江小月的举动吓了一跳,拉开她的手,给她倒了茶,又说:“老吕是矿主之一,占的股份最少,矿难发生,他当了替罪羊,做了十年牢。”
江小月连喝了几杯茶,才冷静下来,跟郭敏行说了她爸爸死于蒙南矿难的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你,都过去二十年了,能忘就忘,别折磨自己了。你有你爸的照片吗?我让老吕看看,问他有没有印象,也让他给你们家赔个罪。”
“赔罪没必要,谁也不想发生矿难。”江小月从手机里选了她爸一张照片发给郭敏行,“我爸爸确实命不好,他太有才了,老天都嫉妒他,处处刁难他。”
郭敏行嘲弄一笑,“你爸这么有才怎么去挖矿了?还死于矿难?”
江小月一声长叹,就把她爸被人改名顶替上第一学府的前前后后告诉了郭敏行,听得郭敏行瞪大眼睛,唏嘘感叹。随后,她又打开萧副局长给她的信封,从里面拿出两个批条、一封信,还有改动前后的录取通知复印件摆列在桌子上。
“我的天哪!这简直……”郭敏行一边看一边拍额,表示不敢置信,“汪凤年就是汪新雅的爸爸,他给唐屹潮的奶奶做面首几十年,帝都圈子里都知道。听说汪凤年是第一学府的高材生,人们还感慨他自辱其名,原来是个冒牌货。”
“我想让你确认一下这些是不是唐屹潮的爷爷写的?”江小月目光复杂。
“有什么好确认的?条子上签着名字,盖了个人的印章,这封信上还盖了公章。二十八年前,对,那些年唐屹潮的爷爷在集权中心主管教育,呵呵。”
江小月长吸一口气,问:“不会是手下或家人冒名写的吧?”
郭敏行摇头轻哼,“那是你希望的,希望有多大,失望就会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