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了，一封从来没有忘记当年是小师叔将笨拙的自己叫到了后山，也从来没有忘记在地牢中本来潇洒如风的他面对地牢时的绝望，更是没有忘记他远走北原的显得是那么孤单的背影。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一天，忽然间又笑了出来，像是在嘲讽现在一天的样子，又像是将隐藏了十八年的某种情绪发泄。

    “你可知道，是小师叔让我的人生不再是充满了黑暗，不是什么狗屁的禅心寺，不是这尊充满着铜臭的金佛，更不是你们几个高高在上的大德僧人。”

    “那年我偷偷去了地牢将小师叔放了出去，你知道他当时有多么惨吗？他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可是他的头发却飞满了虱子。他的拳头打过长风，可是却留着血，那血液的深处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头。他的眼睛本来透彻得像是天上得明星，可是那会却是充满了无神的污浊。”

    “我不能忍受，绝对不能忍受造成这一切的所有人，所以，你该死。”

    一天的面容出现了痛苦之色，不是因为自己师弟的背叛，不是因为背后的撕裂感，而是一封的这番话触动了他心中隐藏着的深深忏悔。

    看着这师兄弟背叛的一幕，听着一封撕裂心肺的笑声，叶城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多出了一丝心疼的感觉。

    但他绝对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绝对不知道一封口中那位小师叔是怎么样的存在，或许，可能他本来对于禅心寺并没有多少好感，而一封现在的情感流露又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让人难以忘记。

    “当年的无道可是一个真正天才，你们禅心寺也真是的，非得将他逼入北原荒山，唉，可惜，可惜。不过，一封大师你做的很好，本座喜欢。”

    一封冷笑，但是并没有回应什么，他跪到了那个蒲团之上，开始给那尊金佛叩头。

    额头与木地板相撞的闷响回荡在大梵殿内，像是被锁在牢内的罪犯砸着栏杆的声音，像是一个人受尽冤屈用双拳砸着土墙发泄的声音，也像是一个老僧轻击木鱼来忏悔自己的罪过的声音。

    所有人都认为一封在忏悔，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封对于禅心寺最后的怀念。

    闷响还在继续着，姜大小姐的面色上升起了恐惧的神色，云真看着躺在地上不愿醒来的一天主持，脸上则是出现了绝望。

    “一封大师，我的承诺你该兑现了。”皇甫将自己的一抹银发放置背后，语气有不耐也有激动。

    他话毕，那彷佛在人们心中回荡的闷响也停了下来，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一卷经书飞向了圣莲教教主。

    这画面转换的太过突兀，所有人的认知中现在的一封长老应该是被某种复杂的情绪支配着然后忏悔叩头，可是他怎么就突兀地抓开了那蒲团，又怎么将蒲团之下的经书扔给了白发教主？

    这就像是一位破烂不堪的乞丐对着江边饮酒，忽然间有一个衣着华贵的管家走来说少爷您该回家了一样，会给人留下极大的反差。

    闭眼不愿睁开的一天终于睁开了他的双眼，他看着那本已经落在圣莲教教主手中的佛经，心中不禁悲叹起来，但更多的是不解。

    “我想师兄你一定有着很多疑惑，其实您也不用疑惑，这是一空死之前告诉我的，你可能不知道，他很怕死的。”

    对于一件谋划很久的事物来说，为了防止自己不会成了竹篮打水的下场，皇甫教主当下便开始快速的翻动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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