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那些勾心斗角,杀伐决断,只是当年在武夷山下的溪流中,他教小师妹下网捕鱼,她羞红了脸,给他戴上玉扣。
“我将遁入黑暗,师妹,等着我。”赵放生最后的心声。
赵放生的车全部沉入了水下,车中开始进水,空气越来越稀薄,他瞪大着眼睛,看着车外,目光开始涣散,这一辈子的荣辱情爱,在他的脑中模糊一遍。车外有一束光进来,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这束光上。
一个身穿潜水服的人,熟练地砸开车窗的玻璃,拉开车门,把一根氧气管塞入赵放生的嘴中,把他从车中拖了出来,一只手插到他的腋下,拖着他向不远处的湖心小岛上游去。
水库路边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去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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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塞班岛回来后,蒋羽一蹶不振。朱总去看她,她一件件地叠着她之前给宝宝预备的衣服,怕冷似的,搂在怀中。寒着一张脸,却不争不吵,仿佛不认识他,朱总走的时候给她留下了一张支票。
云韭端着一杯红糖水过来,她却拿起那张支票,数了一下上面的数字:“7位数,出手真大方。”她轻蔑地用手指弹了一下支票:“不过,够了。”
云韭走到窗前,门前朱夫人正挺着一个大肚子,站在车前等着老公。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抚着肚皮。浑圆的身体象是一个收获的剪影。
云韭心中一恸,人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功利?她正要关窗,蒋羽已经走了过来,正好看到走出来的朱总搀扶着老婆上车,勃然大怒地拿起窗前的花盆,砸了下去。
砸在车顶上,怦的一声,泥土四溅,幸好并没有伤到人,朱总带着老婆迅速离开。
她还要再扔,云韭敢紧拉着她:“他们已经走了。”路过的行人已经在骂了。
她直沟沟地看向她,云韭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蒋羽突然转过头,看看她,脸上一抹鬼魅的笑:“你到现在还没有招供,你那个孩子是谁的。”
“我不想的,那是一个意外。”云韭说的断断续续。
蒋羽的一双眼睛凌厉地盯着她:“朱总的?”
云韭顿感头皮发麻:“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直到现在你都不肯说出谁是孩子爸爸。”蒋羽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道。
“这和你有关系吗?”云韭也是怒了,拿起沙发上的衣服,便要离开。
“对不起,云韭,你比我幸福。我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自己跳进去,我会自己把自己埋了。”蒋羽拍打着自己的头。
云韭刚要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看着她歇斯底里泪流满面的样子,终究有些不忍心。
迟疑站走了过来,碰碰她的胳膊:“我知道你难过。不过,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失意的人不止你一个。当你一心一意想走一条路的时候,上天却给了你另一条道。”
“是啊,我们以为自己是磐石,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没想到我们只是流沙,不管情愿不情愿,被河水裹挟着四海为家。怀一个孩子,和自己不爱的男人。云韭,你有进步啊。”蒋羽哂笑,脸上笑容凄惨:
“怀一个孩子,和自己爱的男人,下场就是我。不要学我。珍惜当下吧。”
云韭这些天过的昏天暗地,总是作一些奇怪的梦,她亲眼看到蒋羽流产的血腥,她不希望这个意外的小生命遭此劫难,她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留下这个孩子的,毕竟她和杨稀音之间也曾预备要定婚的。
起码这件事,应该和他商量一下。可是他现在便如人间蒸发了一样,她一直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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