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他的确就是那个循环的突破口。

    如何突破这个循环，应该在他的掌控之中才对。

    江羽霖说，她只要抹杀所有的起点与终点，就能终结这个循环，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果只是未来灭亡，那么过去会变成未来，如果只是灭亡过去，过去会不断循环。无解的环，需要同时杀死“两个人”，破坏了两个相连的循环。

    但让陶谨这个“循环边界”来完成这件事会怎样？

    陶谨心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可怖的想法，也是最终的办法。

    ——由他来杀死未来的江羽霖！

    当最外层的时间观测者被他这个“边界”终结，时间与空间的循环被完全打破，那一条“未来”的世界线，将不复存在！

    江羽霖进入了这个被独立出来的空间，外界就不在她的观测之中，她回到过去，也等于放弃了观测未来。这样的未来，并没有被世界所确定，也就是说，是可以改变的！

    或许，当他杀死未来江羽霖的那一刻，世界线就会自动进行修正，移动到一个全新的未来。

    江羽霖多次轮回的不确定性、造成的蝴蝶效应，最终促成了知道所有真相的陶谨。

    本来，陶谨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作为旁观者，知道真相，却无法参与进去，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事态发展。

    但现在，破解轮回的方法就摆在了眼前。只是，需要他亲手去杀死未来的江羽霖，终结她的这一个未来……

    陶谨一时觉得心如刀绞。

    他真的下得了手吗？即便来自未来，本质也是江羽霖，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却依然想着拯救更多人，不顾一切地改变世界，以她的牺牲换取所有人的未来。纵使方式极端，却仍然是真正的江羽霖才会有的想法。

    她从来没有变过。

    如果陶谨不知晓黑衣人的身份，他完全毫无顾虑，可以放下一切去杀死黑衣人。只是这样，却无法打破循环。

    可如果他知晓了所有真相，拥有了打破轮回的力量，同时却也拥有了顾虑。

    这还真是命运弄人啊。

    可惜，陶谨此刻偏要打破这一个“命运”，与时间对抗，与宿命斗争。

    “陶谨，找到她们了！”身旁传来纪元浩有些激动和焦躁的声音。

    陶谨立刻转头，朝着纪元浩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片较为空旷的地方，四面环树，似乎是曾经薛明的大巴车停靠地。

    纪元浩道：“直接过去吗？”

    “先不要打草惊蛇。”陶谨透过树丛去看那边的情况。

    雨虽然持续地落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的光亮足够强，使能见度扩大了不少，所以陶谨能明显地看到，那边是江羽霖和苏婉的身影。

    而她们的前方，正是黑衣人——未来的江羽霖！

    竟然还是先于他们一步吗？

    陶谨紧皱眉头，看到苏婉把江羽霖护在身后，朝黑衣人吼道：“你别过来！”

    仔细一看，苏婉的左手上确实有一道血痕，是何芷涵伤了她！

    黑衣人变回了之前的那种沙哑声线，她盯着苏婉，道：“你不要阻止我。”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是我的谁吗？”苏婉回以冷笑。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黑衣人笑道，“你刚才为了保护江羽霖而受伤，这值得吗？难道下一次，你就得保护她而死？”

    “该死的是你！”苏婉骂道。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苏婉，道，“我确实该死，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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