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就这样算了吗?”
顾景第一次放下尊卑,不计形象朝沈寒大喊。
他应是第一次对沈寒如此无礼。
“顾景,你别这样,沈大哥他也纠结过,但他最后还是选择放下了。”
许知落不忍心看到沈寒被顾景这般误会,忍不住上前替他解释。
顾景气地用力推开她。
她一个站不稳,跌坐在地上。
沈寒有几分紧张喊了一声,“知落你没事吧?”
许知落朝他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顾景知道她跌倒,但只是停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转身扶起她,而是冲到沈寒面前,揪着他的衣襟,将他从地下拉起,“你什么时候变地这么心慈手软了?在你想放过仇人的时候,可有想过谢宜惨死的模样?”
“我没有想过心慈手软,我有无数次想下手,可每当我想下手时,我身边的人都会受到伤害。我已经失去过一次,我不想再因为这些虚无的恨,再失去什么。”
“好!”顾景猛然点头,慢慢放开沈寒的衣襟,“公子你下不了手,那我便替你做这个恶人。”
顾景突然转身捡起地下的匕首,毫无预兆冲向耶律风。
耶律风没有躲,而是淡定站在原地,漠然看着顾景将那把匕首送进他的身体。
冰冷的利刃刺进身体的时候,耶律风只是眉头皱了一下。
许知落从没想到他会如此愚蠢,愚蠢到明明看到匕首向他刺来,都没有躲开。
“顾景兄弟,我这条命,现在还给你,还给你东楚的子民了,你可高兴了?”
顾景愣了一下,心中只觉得五味杂全。
好像真的如沈寒所说,眼前的人就算死了,那些离开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就算报了仇,心里也未见地痛快。
顾景推开耶律风,惊慌无措往来时的路跑开。
耶律风再也忍受不住身上的痛苦,紧咬着牙关跌坐在地下。
许知落与沈寒跑过去扶住他。
“所幸没有刺进心房,不然就是大罗神仙来救,也回天乏术。”沈寒看了一眼耶律风身上的匕首,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再从中拿出了一颗红色药丸让他吞下。
上山前,他担心许知落受伤,特意带了这些药丸。
没想到他们没用上,倒是耶律风用上了。
“原来你早就想起来了,为何不告诉我们?”
“害怕你们将我赶走,再也喝不上你们那杯喜酒,也想在你们大婚之日,给你们一个惊喜。”
耶律风朝许知落艰难露出一个微笑。
可是一笑,就扯到伤口,让他“嘶”一声抽气。
“沈寒,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仇人发压岁钱。我这个北越大君的气度还真不如你。”
“多谢的话不必多说,只希望你日后别再派人来刺杀我,我想过些安宁的日子。”
“这次不会了,其实这次我给送你们的大婚贺礼就是停战契书,北越愿无条件与西夏停战二十年。”
“此话当真?”许知落好像不太相信。
“我金口都开了,难道还有假?”
“被你诓多,完全是后遗症。”
“那许姑娘这个后遗症什么时候才能好?”
“等我适应你突然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我估计许姑娘这个后遗症好不了了,因为等你们成亲后,我就要回北越了。”
“还能开玩笑,想到他这伤势也不严重,沈大哥我们走吧,不必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