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吗?那倒没有,不过就是原本规划的路又被打断了,不管是那一世,从来都有逃脱他操控的命运,这是不好的。
原本他想静静等着,只需等着,待到身体长成,自可再次倾覆天下,就如同上一世一样,这个世界被入侵过一次,对他的约束很小,他可以长存。
但...既然不能,那就再一次行走一次好了。
我倒想认真的看看这东离的大地了。
......
祭仪完成了,剑圣的风采也见过了,护印师要走了。
走的那天,逆从心难得的出来了一次,不过不是因为成年人,而是小孩,命运虽然无常,但至少知道会向前走。
逆从心摸了一下小孩的脑袋:“你我有缘,这本剑法就给你好了。”
这是这本剑法的名字,一听就很是厉害,护印师显得有点迟疑,但铁笛仙没有一点表情,最终这本剑法还是被带走了。
逆从心看了一眼杀无生,杀无生表情没有变化,逆从心一笑......
杀无生的剑一直都是自己的剑。
既练我剑道,既入我门下。
叶黄枯落而知秋,水柔汇聚而知天下有海,见一物而知万物,这是杀无生听他师父说的,而那次讲话后,没过几天杀无生就将这用上了。
玉山脚下的小镇总是热闹的,热闹久了就有人眼红了。
绿林的好汉,亦或是朝廷的人?
玉山地属东离的西边某郡内,那天,郡守亲自上了玉山拜访剑圣,恳请剑圣下山除掉郡内日益猖獗的盗匪,剑圣自行圣道,一口应了下来。
时间是在晚上,为什么是晚上,盗匪的领头人看过的评书这么说的,夜晚袭营,斩首三千,古往今来的名将都是这么做的。
于是,盗匪就夜晚袭营了。
“大人不好了!”
兵卫冲了过来,扑倒在了营帐门口,营帐是逆从心的。
自然,铁笛仙的也在旁边。
两人都走了出去,都看到了兵卫。
“据守。”
“进攻。”
不同的话,兵卫自然听从了剑圣的。
不得不说,剑圣的厉害,一己之力就挡住上千盗匪,还取了盗匪首领的头颅。
这头颅被安在了玉山脚下小镇的中心石台上,与之一起的是郡守的头颅
......
“怀疑,也或是其他。”
逆从心解释给了杀无生,杀无生本是不在意的,逆从心知道,但他还是说了,这是杀无生以后也会做的。
我辈何须在意他人。
虽然杀无生不在意,但他也渐渐的感到了玉山道场里的莫名气氛。
终于,他感知的事情出现了,是一天的正午,万里无云,一个好天气。
逆从心走了,乘风御气,从玉山的悬崖离去,像极了飞升的仙人,但逆从心不是仙人,是神。
神...这莫名的文字,是铁笛仙自言自语时说的,杀无生在一旁听到的。“或许我是错的,也或许是对的,仙超脱凡人,我就以为超脱凡人的都可是仙,直到见了你,才知有神...”
回去后,铁笛仙教了杀无生三天,就闭关去了。
空留杀无生一人呆在别院里,或许还有一只鸟,一只食了同类的鸟。
......
孤山,也是荒山,山上什么都没有,没有草木,没有蛇虫,有的只是人,一个孤零零的人。
人是孤单,但不孤独。
或者说孤独已经在那个人心中死尽了。
他是逆从心,也是帝释天,也是那个凡人,终究,他离开了玉山,没有什么不舍的,玉山本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一个驿站,所谓的师徒,他对着凡人的名分并不在意......
不过在最后,他却是没有杀了铁笛仙,因为他看出来了,本以为早已失效的极神劫,在不经意间早已埋在了那个剑圣的心中,现在只需要等,等到剑圣步入知见障那么就又多了一位“好帮手”。
想着想着,逆从心合目。
星光灿烂,风儿轻轻,以天为幕,以地为席,盘坐着的逆从心打算就这样睡一觉,那怕山脚的血腥味都已冲到鼻里。
......
孤山是在森林里,现在山上有着的风,但风吹不响寂静的森林,森林里蝉声似乎都已匿迹,只有空荡荡的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在不断扩散,如果仔细听的话,还有几声鸟的惊鸣,以及代表生命最后挣扎的呼吸声。
乌云将月亮完全遮住,那是在进行最后的酝酿,整个大地似乎都笼罩在了黑暗中,树枝原本有着的张牙舞爪似乎也被浸泡在一片死光中,那呼吸显得多么无力,突然,夜空中,一丝光穿透云层,直直的射了下来,射在了呼吸处...那是一只眼睛,银色的,在月光下似乎有些反光,森林的屠手似乎不急的将他杀死,慢慢的乌云像要散了,一点一点的将月亮露了出来,是一个小孩,约有7,8岁,与同年人比,显得娇小,但那不是瘦,因为那体型很是均称,他躺在那里,头发凌乱着,眼睛有些迷离,原本淡蓝色的短袖已经沾了许多泥浆,小腿上的天蓝裤袜被树枝划出好几道口子,他现在连大口的喘气都没有了,只是樱桃小口轻微的张了一下又关闭,其中带着的一点氧气,供应着这具娇小身体的生机。
好一个惹人怜惜的漂亮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夜晚在这可怖的森林里,想来总会有人去救的......
逆从心确实出手了,腰间一葫芦,葫芦里有水,一饮一吐犹如龙王施雨,直接降在了下方那块小地上。
那几头有着深灰发色的森林屠夫感受到“雨”里的气机,惊慌的逃走了,有一头在逃走时因为以前伤了的右后腿,就留在了那里,倒下的时候,有着哀嚎声,血是从早已愈合的伤口里流尽的。
躺在地上的少年似乎感到“雨”的降临,以及周围响动的消失,原本苍白的脸颊似乎戴上了一点笑意,小口小口饮着“雨水”恢复着气力。
这一晚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太阳可以肆无忌惮的散发光和热。
逆从心走到了森林里,躺着的蓝衣小孩感到有人来了,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一个不适又倒在了地上。
一晚的奔跑,一时的水淋,哪一个都是他生病的理由。
但他还是想要起身。
“害怕吗?”
“不。”
谁也不懂在说什么。
逆从心弯腰抱住了地上的少年,并不在意原本月白的袍子粘上了泥土。
怀间少年轻哼了一下,却是身体不适。
逆从心脚一跺,向着远处的村子。
村子是个采药为生的村子,有许多人死在了采药途中。
抱着少年,逆从心并不急,能活就活吧。